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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尚穿过县城年代的夜晚文化 |
天气渐渐冷了,十月将尽。仍然没有想要写字的意思,以至于,某些地址某些日期,也渐渐寒冷。
我想,在废墟结构的县城,孤独而又激情满怀的唐棣一定在薄暮之下不知往哪里举步。他的姑妈唐小芙,还在那栋因为构思不够精当而显得虚弱的旧楼里写日记,但是,对着一条隐约的白水,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快要写不下去。
在这个结构初创之时,明嘉靖末年,知县顾全骑着一头驴来到摇城,这头驴将被送往银落巷的驴肉馆被人用木棍打死。银落巷是短暂的,传说常有人在巷内丢失钱袋,巷口的一间小屋雨水一样斜着,住着一个从苏州来的瓶绘艺人,叫筱娘。
走不多远,就是巷的尽头,明月下的宅院是梁府,若干年后将要写出《浣纱记》的梁辰鱼此时带着俊俏的书僮女仆游玩去了。
废墟之上曾有多少事,枯荣有时,如同多年生的植物。然而,我却使它们处在漂浮状态,迟迟不能落实。我只知道,县城的北面偏西是一座山,有人燃起火堆,讲起我要写下的故事,故事里的某个人将在小说结尾时穿越年代的夜晚成为听众。
总是有很多想法要告诉你们。这些想法是诗歌和故事,温暖悲伤的景象,说着梦话的汉字。
某一盏灯下始终下雪,所以写字的人始终寒冷。他没有前方可去,他在原地,话很少,表情漠然,雪景的深处他不会遇见什么人。
而地址总要遇见日期,故事就这样开始,一些不被看好的男孩沿着曲折的村镇景象走到我的灯下。
一个男孩叫乔晓阳,他是村镇的破坏者,在他迎着火车和夕阳奔去之后,唐棣使用他的生日:4月13日。在一本取名“河床”的小说里,唐棣认为乔晓阳能够进入任何人的梦里并将某些人杀害。
另一个男孩叫青风,槐花飘落的时候,他梦见有人用斧头砍他的头,之后他成了长命的傻子。从清嘉庆初年到民国末年,他活得比世界还要荒唐,每一年,槐花飘落的时候,他用斧头削木偶。
还有一个男孩由乡村去了城堡,在晴朗的日子里清扫烟囱。城堡的人们望着飞鸟留下的天,他们的内心有一种残破的书籍的气息,他们需要一个在雨季之后远征的理由。这个男孩从烟囱坠下,被女主人留在身边,在他老去之后,他给影子小姐写信,信里经常说到美好的女主人玩扑克牌的悠长而又虚幻的下午。
很多男孩不可能长大,就像这些构思一直停留在写作之外,阅读之外。
《穿过》连载了五章,停住了。偶尔看到以后的篇章,我感到自己也只是一个阅读者,写作时的美妙情景烟消云散。作为小说,这个文本给阅读带来了困难。也许存在原本就是一种困难的认知。心灵的构造更多地由记忆、想象、阅读决定,而现实是另一种幻觉。希望有一天,向子期的笔记本在你们的面前一页页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