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到底是因为什么?当我对这个无法说清楚的问题发出疑问的时候,内心的疲惫更加凸现。
今天和云南省急救中心办公室的一位领导交谈时说到这个话题。他说:许多的时候想想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成就,一种飘渺满足感膨胀自己的内心。但是回头看看大街上那么多行色匆匆的人,他们开着轿车,他们一呼百应时,自己却是多么的渺小啊。这仅仅是和这个城市相比,如果和全国呢,和宇宙呢,“人,就是一只蚂蚁!”他由衷地感叹到。许多的朋友聚居在某个酒吧,半杯酒下去,就发起牢骚来:在这个城市中跋涉多年了,而发现这个城市却不是自己的!
前些日子,我和一个河北来的拾荒者“生活”了几天。他是高考录取嫌弃学校不好没去念的,后来曾经因为心理和家庭的原因三次自杀。目前正在昆明每天拣垃圾维持生活。在昆明拓东体育馆附近的一家小医院旁边,当我看到那个才有半间床那么大的水泥凳子就是他的"家"时(他每天在晚上都这个凳子睡),心里不由一阵难言的疼痛。一直抱怨一无所有的我,原来已经比很多的人过的太好了。
为了对他进行追踪采访,我们继续游走了50米左右,当他将自己的"行李"(其实就是几件衣服和三块地毯)从一个绿化带的枝桠里掏出来让我们的摄影记者拍照片时,我几乎是咬住牙关吞下了自己的泪水。后来,我和他一起步行了近十公里大约5个小时,查看了上百个垃圾桶后,我们仅仅拣到4个矿泉水瓶和几块塑料板(价值3元多).傍晚时与之前他拣到的一起拿到回收站去买掉,他接过收垃圾的人一张十元的钞票,我看到他面容的微笑象他对我陈述自己的罪孽一样难过:“我想过杀掉我的父母,我参加偷过别人的小店!”诗人布莱克说:我遇见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标记,一种软弱的标记。一种忧郁的标记。而我由此说过:我遇见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的都是一种迷茫的标记,一种对残暴的现实妥协和安守的标记。那时,我对标记的理解更加多了一层深刻的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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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我和他去昆明的一座桥下,我打算见见他那位卖淫的“情侣”时,他却始终没有让我见,而在回来的路上,他说他已经见到“爱人”了,而且将卖垃圾得到的十元钱给了“女友”,他说,我发现我和他还是有感情的,哪个女人的处境,曾经感动得他哭!通过三天的采访,我意识到,这个拣垃圾的男人,原来就是五年之前的我,我们一样写诗,被别人看上去觉得都有才华,都考上了对大多数人来说,很不容易的大学。他说:他还想作家!而且我翻阅了他大量的作品,读后让我惊讶之余,也一直感觉不安,他太有才气了,但是他的心灵太阴暗。我知道:我们都选择了一条漂泊的路,都选择了生活在自己的理想中。而明天的我会不会就是今天的他?
安徒生说过:旅行就是生活。我想,那么心灵的旅行就应该是精神的生活了。和所有的朋友一样,文学注定是我们苦难的寂寞的心灵旅行,绝望永远不是文学的最高境界,它只是黑夜艺术的顶峰。现在我们都别无选择,歌唱与放弃歌唱都一样让感受同等程度的痛苦,就像冷寒与推绝寒冷都同等艰辛一样,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在春城市昆明,因为工作的原因使然,每一天,我都要面对众多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在云南省急救中心,每一天,我到有见到太多关于鲜血的故事,他们因为工资钱没拿到和老板打架被砍伤,他们或者因为心理的压抑从城市的高楼一跃而下,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甚至他们规矩地走在大街上,正在谈笑风声时,一辆急驰而来的汽车,辗断了钎细的双腿。今年三月,昆明三十一中一个18岁的高三学生在去上学的路上,被一个同样是18岁的孩子抢劫手机时,一刀刺在胸膛,我在赶往现场采访时,就看见地上有几滴血,追到医院准备采访他时,他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三个小时后,这个孩子被推了出来,我看着他微笑的脸上还有一丝血色,心里暗暗高兴终于见到他了,他爸爸跑过去,摸了孩子的脸一把:“儿子啊,你怎么是冷的?今天晚上我到哪里接你回家?”随后,孩子父亲的哭声,让所有在场的记者都掉下了眼泪。“我开大车开小车都要接孩子上学的,这么辛辛苦苦就是你这样无声息的走了?孩子的哭诉让我反思:我们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每一天回到家里,首先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睡觉。每一天早晨起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上班。从晚上10点入睡,到上午8点起床,算起来已经有足足十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了,而我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面对生活我们在追求着什么?面对幸福,我们相隔还有多远?朋友的话又一次在我的耳朵旁边响起:太轻松懒散了对不起自己,太累了也对不起自己!辛苦到底有多苦?
明天找个理由骗骗领导:回家休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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