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档案】训《神僧传*卷七》并诗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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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一行,俗姓张氏,钜鹿人也。本名遂。早岁不群,聪黠明利有老成之风。读书不再已暗诵矣。师事普寂禅师出家剃染于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群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且聚于数人。
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于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授之致于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谓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寂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于一览。复致于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群僧会于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典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谓寂曰:“非君所能教导也。当纵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求访师资不远数千里。
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株门前有流水。一行立于门屏间闻院中僧于庭布算。其声蓛蓛。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导达耶。即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请法尽授其术。而门水复东流矣。自此声振遐迩。
玄宗闻之召令入内。谓曰:“卿何能。”对曰:“善记览。”玄宗因召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玄宗不觉降榻为之作礼。呼为圣人。嗟叹良久。寻乃诏对无恒。占其灾福若指于掌。言多补益。
刑和璞尝谓尹愔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大衍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其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
一行又尝诣道士尹崇。借扬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积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见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图及义决一卷以示崇。崇大嗟伏。谓人曰:“此后生颜子也。”
初一行幼时家贫邻有王姥。前后济之约数十万。一行尝思报之。至开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无不可。未几会王姥儿犯杀人。狱未具。姥诣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当十倍畴也。君上执法难以请求,如何?”王姥戟手大骂曰:“何用识此僧。”一行从而谢之。终不顾。
一行心计浑天寺中工役数百。乃命空其室内。徙一大瓮。于中。密选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谓曰:“某方某角有废园。汝中潜伺从午至昏。当有物入来。其数七者可尽掩之。失一则杖汝。”如言而往。至酉后果有群豕至。悉获而归。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盖。封以六一泥。朱题梵字数十。其徒莫测。
诘朝中使叩门急召至便殿。玄宗迎问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见。是何祥也。师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后魏时失荧惑至今帝车不见。古所无者天将大警于陛下也。夫匹夫匹妇不得其所。则陨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击乎。释门以嗔心坏一切善。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见莫若大赦天下。”玄宗从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见。凡七日而复。
帝尝问:“国祚几何有留难否。”一行曰:“銮舆有万里之行。社稷终吉。”帝惊问其故不答。退以小金合进之曰。至万里即开。帝一日发合视之。盖当归少许。及禄山乱驾幸成都。至万里桥忽悟。未几果归。昭宗初封吉王。唐至昭宗而灭。故终吉。
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宽深信佛法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或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少事未暇款语。且请迟回休息。宽乃屏宾从止于空室。见寂洁涤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扣门连声云。天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寂但颔云。无不可者。语讫复礼礼讫又语如是者三。寂唯云是是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堂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声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石疾走视之一如其言灭。度后宽服缞绖。葬之日徒步出城送之。春秋四十五。帝哭之哀甚辍朝三日。停龛三七日。行容貌如生。帝亲制碑书于石。出内库钱五十万建塔铜人原。谥曰:“大慧禅师。”
另附唐郑处海《明皇杂录》章节如下:
僧一行,姓张氏,钜鹿人,本名遂。唐玄宗既召见,谓曰:“卿何能?”对曰:“唯善记览。”玄宗因诏掖庭,取宫人籍以示之,周览既毕,覆其本,记念精熟,如素所习读,数幅之后,玄宗不觉降御榻,为之作礼,呼为圣人。
先是,一行既従释氏,师事普寂于嵩山。师尝设食于寺,大会群僧及沙门,居数百里者皆如期而至,且聚千余人。时有卢鸿者,道高学富,隐于嵩山,因请鸿为文,赞叹其会。至日,鸿持其文至寺,其师授之,致于几案上。钟梵既作,鸿请普寂曰:“某为文数千言,况其字僻而言怪,盍于群僧中选其聪悟者,鸿当亲为传授。”乃令召一行。既至,伸纸微笑,止于一览,复致于几上。鸿轻其疏脱而窃怪之。俄而群僧会于堂,一行攘袂而进,抗音兴裁,一无遗忘。鸿惊愕久之,谓寂曰:
“非君所能教导也,当纵其游学。”一行因穷《大衍》。自此访求师资,不远千里。
尝至天台国清寺,见一院,古松数十步,门有流水。一行立于门屏间,闻院中僧于庭布算,其声簌簌。既而谓其徒曰:“今日当有弟子求吾算法,已合到门,岂无人导达耶。”即除一算,又谓曰:“门前水合却西流,弟子当至。”一行承言而入,稽首请法,尽授其术焉。而门水旧东流,忽改为西流矣。
邢和卜尝谓尹愔曰:“一行其圣人乎?汉之洛下闳造《大衍历》,云后八百岁当差一日,则有圣人定之。今年期毕矣,而一行造《大衍历》,正在差谬,则洛下闳之言信矣。”
一行又尝诣道士尹崇,借杨雄《太玄经》,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旨深远,吾寻之积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见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图》及《义诀》一卷以示崇,崇大嗟伏,谓人曰:
“此后生颜子也。”
初,一行幼时家贫,邻有王姥者,家甚殷富,奇一行,不惜金帛,常前后济之,约数十万,一行常思报之。至开元中,一行承玄宗敬遇,言无不可。未几,会王姥儿犯杀人,狱未具,姥诣一行求救。一行曰:“姥要金帛,当十倍酬也。君上执法,难以情求,如何?”王姥戟手大骂曰:“何用识此僧!”一行従而谢之,终不顾。
一行心计浑天,寺中工役数百,乃命空其室,内徒一大瓮于中央,密选常住奴二人,授以布囊,谓曰:“某坊某角有废园,汝向中潜伺。従午至昏,当有物入来,其数七者,可尽掩之。失一则杖汝。”如言而往,至酉后,果有群豕至,悉获而归。一行大喜,令置瓮中,覆以木盖,封以六一泥,朱题梵字数十,其徒莫测。
诘朝,中使叩门急,召至便殿,玄宗迎问曰:“太史奏昨夜北斗不见,是何祥也师有以禳之乎?”一行曰:“后魏时失荧惑,至今帝车不见,古所无者,天将大警于陛下也。夫匹夫匹妇不得其所,则殒霜赤旱。盛德所感,乃能退舍。感之切者,其在葬枯出系乎!释门以嗔心坏一切喜,慈心降一切魔。如臣曲见,莫若大赦天下。”玄宗従之。又其夕,太史奏北斗一星见,凡七日而复。
至开元末,裴宽为河南尹,深信释氏,师事普寂禅师,日夕造焉。居一日,宽诣寂,寂云:“方有少事,未暇款语,且请迟回休憩也。”宽乃屏息,止于空室,见寂洁涤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闻叩门,连云:“太师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诣寂作礼。礼讫,附耳密语,其貌绝恭。寂但颔云:“无不可者。”一行语讫,降阶入南室,自阖其户。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钟,一行和尚灭度矣。”左右疾走视之,一如其言。灭度后,宽乃服衰绖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唐玄宗既用牛仙客为相,颇忧时议不叶,因访于高力士:“用仙客相,外议以为如何?”力士曰:“仙客出于胥吏,非宰相器。”上大怒曰:“即当康。”盖上一时恚怒之词,举其极不可者。或有窃报,以为上之于恩渥颇深,行当为相矣。闻之,以为信然。翌日,盛服趋朝,既就列,延颈北望,冀有成命,观之者无不掩口。然时论亦以长者目焉。为将作大匠,多巧思,尤能知地,常谓人曰:“我居是宅中,不为宰相耶?”闻之者益为嗤笑。
玄宗尝命教舞马四百蹄,各为左右,分为部目,为某家宠,某家骄。时塞外亦有善马来贡者,上俾之教习,无不曲尽其妙。因命衣以文绣,络以金银,饰其鬃鬣,间杂珠玉。其曲谓之《倾杯乐》者,数十回奋首鼓尾,纵横应节。又施三层板床,乘马而上,旋转如飞。或命壮士举一榻,马舞于榻上,乐工数人立左右前后,皆衣淡黄衫,文玉带,必求少年而姿貌美秀者。每千秋节,命舞于勤政楼下。
其后上既幸蜀,舞马亦散在人间。禄山常观其舞而心爱之,自是因以数匹置于范阳。其后转为田承嗣所得,不之知也,杂之战马,置之外栈。忽一日,军中享士,乐作,马舞不能巳。厮养皆谓其为妖,拥篲以击之。马谓其舞不中节,抑扬顿挫,犹存故态。厩吏遽以马怪白承嗣,命箠之甚酷。马舞甚整,而鞭挞愈加,竟毙于枥下。时人亦有知其舞马者,惧暴而终不敢言。
唐玄宗自蜀回,夜栏登勤政楼,凭栏南望,烟云满目,上因自歌曰:“庭前琪树已堪攀,塞外征夫久未还。”盖卢思道之词也。歌歇,上问:“有旧人乎逮明为我访来。”翌日,力士潜求于里中,因召与同至,则果梨园子弟也。其夜,上复与乘月登楼,唯力士及贵妃侍者红桃在焉。遂命歌《凉州词》,贵妃所制,上亲御玉笛为之倚曲。曲罢相睹,无不掩泣。上因广其曲,今《凉州》传于人间者,益加怨切焉。
至德中,明皇复幸华清宫,父老奉迎,壶浆塞路。时上春秋巳高,常乘步辇,父老进曰:“前时上皇过此,常逐従禽,今何不为?”上曰:“吾老矣,岂复堪此!”父老士女闻之,莫不悲泣。新丰市有女伶曰谢阿蛮,善舞《凌波曲》,常出入宫中,杨贵妃遇之甚厚,亦游于国忠及诸姨宅。上至华清宫,复令召焉。舞罢,阿蛮因出金粟装臂环,云:“此贵妃所与。”上持之凄怨出涕,左右莫不呜咽。
明皇既幸蜀,西南行,初入斜谷,属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时梨园子弟善觱篥者,张野狐为第一。此人従至蜀,上因以其曲授野狐。洎至德中,车驾复幸清华宫,従官嫔御多非旧人。上于望京楼下命野狐奏《雨霖铃》,曲未半,上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左右感动,与之歔欷,其曲今传于法部。
武惠妃生日,上与诸公主按舞于万岁楼下。上乘步辇,従复道窥见卫士食毕,以饼相弃水窦中。上大怒,命高力士杖杀之。上方震怒,左右无敢言者。宁王従容请上曰:“従复道窥见诸卫士之小过而杀之,恐人臣不能自安,又失大体。陛下志在勤俭爱物,恶弃于地,奈何性命至重,轻于残飧者乎?”上蹶然悟,遽命赦之。
杜甫后漂寓湘潭间,旅于衡州耒阳县,颇为令长所厌。甫投诗于宰,宰遂置牛炙白酒以遗。甫饮过多,一夕而卒。《集》中犹有《赠聂耒阳》诗也。
以上资料笔者尹李杰采编整理,版权所有,翻版必究。训读如上,小尹感慨万千,正如后世乾隆调侃之“虚夸妙药求方士,何以菁莪育俊英!”亡佚!历史都是后人所写,唐明皇李隆基初为皇太子之英明造就开元,而登帝位之安逸造就安史!一行之二传虽有拔高之嫌,但亦知治国之道也!连高力士这么个宦官都知“仙客出于胥吏,非宰相器。”然玄宗信之,以至禄山之变,逃奔蜀地,苍凉间杀二杨,儿代父皇,正可谓迷恋优伶贵妇,牛李党争,误用国忠,为后人笑谈!
甲午丁卯戊戌日雅正
另:尹愔,唐长安肃明观道士,自号思贞子。秦州天水人。尝受学于国子博士王道珪,称之曰:“吾门人多矣,尹子叵测也。”愔博学,尤通《老子》。初为道士,师事叶法善,尽得其道。玄宗召对,拜官,固辞不起。有诏以道士服祝事,乃就职,颛领集贤院学士、兼修国史,开元末卒,赠左散骑常侍。(见《新唐书*卷二〇〇儒学传下》、《京兆金石录》等资料)。
洛下闳,字长公,西汉阆中(四川)人。民间天文学家,他制做了一个圆球形状的浑天仪(又称圆仪),用来演示天象。洛下闳的浑天仪尽管还很简单,但它却是目前已知的最早的浑天仪。
叶法善(616—720)字道元,括州括苍(今浙江丽水松阳)人。唐代道士、官吏。有摄养、占卜之术,历高宗、则天、中宗朝五十年,时被召入宫,尽礼问道。《太平广记》记张果老(俗名张果,新、旧《唐书》有传,武则天时,隐居中条山,时人皆称其有长生秘术,位列八仙之首,且年纪最大,人们尊称其“张果老”)自称尧帝时人,唐玄宗问术士叶法善“张”的来历,叶法善说:“臣不敢说,一说立死。”后言道:“张果是混沌初分时一白蝙蝠精。”言毕跌地而亡,后经玄宗求情,张果老才救活他。至睿宗时官鸿胪卿,封越国公,享年105岁。尹愔师事叶法善,尽得其道。玄宗召对,拜官。而叶法善死后其徒弟等造大历钟,此钟是古代天文钟琴保留至今的完美杰作。
另外一个尹道士:尹崇。一行还曾问道与他,向他借《太玄经》【汉扬雄撰,也称《扬子太玄经》,简称《太玄》、《玄经》,将源于老子之道的玄作为最高范畴,并在构筑宇宙生成图式、探索事物发展规律时,对道家思想多有融摄和发展。《四库全书》为避康熙皇帝玄烨之名讳,改为《太元经》。】目前其简历资料无,但也可知尹崇是个得道之人。
综合而看:释一行不仅是高僧,还是天文学家。他的大衍历、浑天仪都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