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北京风狂雨骤，极适读书观片。翻到唐代“诗鬼”李贺《苦昼短》一诗，诗云：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 黄地厚。
　　惟见月寒日暖， 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 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 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 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 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 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 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 吞白玉？
　　谁是任公子， 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 嬴政梓棺费鲍鱼。

 

——李贺年轻气盛，任其才情挥洒恣肆，如此狂对人间生死之敬畏，也堪称一奇了。而更奇的则是费里尼！这段时间连着看了《大路》（La Strada）、《甜蜜生活》(La Dolce Vita)、《爱情神话》(Fellini Satyricon)。费里尼在我心目中，已经完全不能只是大师二字可以代替，必须得到云端里去想象了。人间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天才？！怎么能够？！我还记得自己看《功夫熊猫》的心情，是像面对一本完美的教材，可以督促自己努力模仿和学习，还不时发出会心微笑的。而看费里尼——完了！一辈子，就截取他电影中随便一些片段，就着幻觉吃下去，就可以撑到营养过剩！……阿弥陀佛！这个世界太大，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