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念侗学和粟裕研究专家杨进铨教授
张雄文
翻阅新到的《鼓楼》杂志,得知前辈杨进铨先生于11月去世,享年仅74岁,十分震惊。《鼓楼》诸多哀悼的文字里,没有我的只言片语,念及老先生对我的关怀和帮助,深冬寒夜里,深深的愧疚溢满心间。
杨进铨先生是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资深的侗学和粟裕研究专家,原与我素昧平生。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喜欢论坛闲逛的愣头青时,一日忽然觉得光阴虚度,一事无成,因而决然远离无益的网上口角,静下心来发愤著书,写下了近50万字的《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初稿。经同好的推荐,杨教授读到了我的书稿,随即给我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异常谦虚,给予晚辈的我极大的勉励。
他说:“应该说我几年前就认识您了,虽无缘谋面,但已读了您的一些文章。文如其人,我看到了一个性格直爽、勤奋好学、善于钻研、见解独到、乐于表达的人。”
杨教授谆谆告诫我粟裕研究要注意的方方面面,特别提醒说:“写史难,写当代史尢难。像司马迁那样从黄帝一直写到他当代的帝王,只有他这样的史家巨擘才敢而为之,能而为之。即使我们力图把粟裕放到当时的历史环境客观地写,即使与粟裕共事过的将帅大多已作古可以盖棺论定了,有些事情还得留给未来的史家,不能现在就掰开揉碎地评头品足。”
末了,他又谦虚地说:“您不是专业的历史研究者,不在军界,不在有大量图书馆、博物馆的大城市,却能写出研究粟裕的书,旁征博引,有根有据,客观公正,实在难能可贵!我非常钦佩!粟裕研究领域需要您这样踏踏实实、矢志不渝、秉笔直书的研究者,希望以后有机会登门向您请教。”
杨教授作为知名学者,“登门拜访”的人理所当然是我,他却这般谦恭下士,令我极其汗颜与感动。
之后,我到北京念书,住在海淀知春路上的某学生公寓,与杨先生所在的中央民族大学相隔不过几站之地。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怀着惴惴不安之心前往登门造访。杨先生早已在大门前等候,寒暄过后,一路热情地将我迎至他的家中。
长安居,大不易。他的居室略显逼仄,陈设更是简朴,但主人的笑容和话语令我如沐春风。我们就着一杯清茶,聊了许久。他说,退休后想做点有益的事情,每天很忙。楚老(粟裕夫人)曾想让他写一部更真实的粟裕传记,他也有这个心愿,但大环境下说真话不容易,要等等再看。不想才过去7年,杨先生竟然遽尔仙去,与其他两位前辈刘祥顺、石征先先生一样,计划里真实粟裕传成为一生未了的心愿。
临近中午,我起身告辞,杨先生一定要留我吃饭,说到外面馆子去吃。我不好意思叨扰,坚持要回去。杨先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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