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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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上下班之外,另有一波堵车高峰,发生在学校放学时。那个时候,许多学校的门口,私家车肆意地排起了长队,有的甚至排上了主干道。
这样理直气壮的示爱,充分证明了,在中国,虎妈狼爸只不过是小概率事件。比较而言,中国的父母,粗暴对待孩子的几率,远远低于粗暴对待公共秩序。就连交警也袖手不管,大概都有人同此心的一份爱吧。
也因为这样的景象,我一直以为,中国是没有校车的。我对校车的概念,只是停留在美国电影里那个长着长鼻子的黄色大巴上。也因此认为,美国的父母,养而不教,送趟孩子都嫌烦,他们才是真正的虎妈狼爸。
直到校车案发生,我才知道,中国就连偏远的西部,也已经有了校车。又因为此案,我陆续知道了,偏远西部的贵州,居然还有美国那种长着长鼻子的黄色校车。当然,获悉我已有之的同时,我也知道了,中国的这些校车,有不少报废的,而且几乎全部超载。而那长鼻子,里面坐的却是老师。再接下来,就是各地连续发生的校车事故新闻,一直到今天。
一个校车的概念,大约稀松平常极了,却总能在被冠以中国的同时,离经叛道,变成一个特别有故事的主角。这份荒诞,已经具备了某种先验的色彩。就像宇通之捐赠马其顿,大家还没傻到看不出这份捐赠与校车事故纯属时间上的偶合,但荒诞是什么呢?荒诞就是这个时间上的偶合——在最不需要发生的时候,它偏偏发生了,冥冥中的。
校车被冠以中国之名后的故事还没有完。今天新看到的,是新华社发的一组美国校车图片,标题是:“美国的黄色特权车”。之后随便搜了下,原来中国人对校车最新的认知,居然全部集中在了对“特权”二字的钟爱上。
这也不奇怪。以中国人对权利的珍视,如果有,也只是稀罕特权。所以,中国的“特权”既招人骂,却也尤其多。而特权的概念,也早就从法律赋予的特别权利,变成了一种可以违法的权利。比如,你能说那些等待接孩子的私家车不是特权车吗?其实它们就是特权车——可以违法占道停车的特权车。当然,这只是特权里的小儿科,更多的特权车,就是那些挂着乱七八糟牌子的车子,以各种各样的违法行驶诠释着特权在中国马路上的含义。哪怕是记者们,也尤其喜欢在前风挡那儿,放上一张“新闻采访”的牌子。回过头再看美国的校车,我看了半天它的特权,也没看到法律允许美国校车超速行驶、强行超车、滥闯红灯、警报长鸣……而特权在中国,已经不是必须,而是一种满足感。
所以,在中国,不要妄谈什么校车特权。因为这个特权一旦被发现,我可以想象,今后除了大公共、大翻斗和军车警车,又会多出一个校车可以随便别我。中国的校车所缺乏的,也不是这样的特权,而是优良的车况、文明的司机,以及不超载、不超速。而所有这些,都是本分,无关特权。
顺便扪心自问,我其实挺适合开校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