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当年抱怨,说人不该老拿自己的逻辑往动物身上套。PS:说的 时候鲁老师很愤怒。但在另篇文字里,他同样气愤地表示,猫不该叫春,因为谈恋爱这事儿本不该这么大吵大叫的。
一码归一码,反正都有理。谁让我们是人呢?是人就可以不许猫叫春,也可以反省自己的逻辑不是动物的逻辑。嘴长在我们身上。
北京车展,有位摄友借了双慧眼,把一用手机拍模特裙底的哥们儿曝光了,号召广大网友追查“色狼”。不说那哥们儿今后日子好不好过,单说这“色狼”。本来是“色人”,为什么非要说成“色狼”呢?可以解释的理由是,我们是高等动物,遇到彼此间不能容忍的事儿,一般是要把对方贬低一等的,于是就有了“连畜生都不如”之类的气话。这是笼统说,但具体到为什么非要说“色狼”而不是“色狗”、“色猫”之类,还是没答案。以常识判断,狼性里,“色”的成分好象并不多,群居动物,有头领的,可以一夫多妻,但用“色”形容并不准确。
自《狼图腾》始,人好象开始给狼平反了。我有一哥们儿,也写过一类似的小说,他笔下的狼,已经面貌全新了,在我看,那不是一群狼,而是一群党员。这也是个有趣的事儿——狼之于人,从前坏到家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们眼里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呢?我猜肯定和狼的种群数量减少没关系,同样可以肯定的是,狼性这些年也没发生变化。原因何在呢?
全国打狗,虽风声好象过去了,但留下了一个不和谐因素——喊打的和反打的成了仇人。狗问题成了中国当今的大事,我看有大道理。先是一点,中国的人际环境怎么评价?人的相互不信任和冷漠是不是造成养狗风的原因?按此逻辑,开展全国性的打狗运动,是不是仅仅因为狗能传染狂犬病?PS:今天有个小朋友还告诉我呢,说凡是温血动物,都能传染这东西。我是在瞎猜啊,打狗的客观效应里,可以破坏人和狗所营造的温情世界,而迫使人重新回到人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反正我们总要面对彼此,或改而温情,或继续隔阂,那倒是一个逼迫我们给出答案的问题了。
狼和狗离得最近——乖巧的变狗了,野性难驯的还是狼。别忘了,最亲近的狗也是我们常骂的狗东西,那离它不远的狼,如果非要在野生的东西里找一个做骂街的替代,好象狼的确够格。是不是我们就因为这个,把狼骂了几千年呢?
如今为狼平反,也来得蹊跷,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早不平反晚不平反,单单挑这个时候平反?这个时间点儿是怎么掐的,也是个学问。
两条道都去想想。第一条还是人际环境。狼性里,凶残、多疑各占一半。这是原来的坏词儿。现在变成好的呢,就是英勇和智慧了。人际环境不好,竞争压力巨大,无论好还是坏,狼性总是合适的一门处世哲学。这学问给了人不少启发,比励志书什么的管用多了。所以,与其说我们改变了对狼的看法,不如说我们改变了自己的处世之道。我们都变狼了,肯定看着狼也顺眼了。第二条,俗说就是社会多元了。我们自我宽容了,彼此宽容了,容忍了各种各样的德行,包括我们原来标定的好的或者坏的德行,对狼的态度的转变,可以算是又一个例证而已。可要按原来的话讲,这可叫作是非不分呢。套新词儿说,也该归入八荣八耻里的后八之列。
够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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