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年2月16日(上)
尘土顺着密封了两层玻璃进到屋子里来了。早上,走到窗前,就闻到了土腥味儿,这就是沙尘肆虐来的结果。当然,窗子外面,相当的冷清,路上空荡的让大风都寒了心,阳光刺眼地照,只有干瘪的树的枝子还在点头哈腰地迎接着这个寒冷的早晨。
真不想动弹啊,这些天来,异常疲惫。
因为心里有事而睡不好的原因极大地影响了我的健康和精神,以至于心上堆积了很多炸药,真怕烈火涌来,把一切都毁个一干二净。“马拉松”式办事方式的确是中国精神之一,足可以消磨掉一个英雄的气概,足可以把少女熬成枯萎的花朵,把少男整成人妖,非把老点儿的人整得走路顺拐才算完,而像我这样的只好去撞墙了。
事实上,我是撞到门上的。
门,是人家的,人家给了我一个晚上的温暖,我想着,出了神,结果门没有打开的时候我就踏出了一步,就撞了门。
还好,我已经顺利地下楼了。
楼外,到处都是冰冷,都是硬的,每一步迈出去,都很沉重。就这样,我拖着我这沉重的身子,出了大楼的正门,一下子就到风里了,北方的风生硬而且刺骨。
上了出租车,我说去得胜。
司机说:“200。”
我说:“不行。”
司机把我当成外地人了,他说:“太远了,好几百公里呢,要你200是最便宜的。”
我哈哈地笑两声,就两声,我说:“通辽到得胜90公里,到余粮堡30公里。现在,去车站吧。”
司机斜视我一眼,不言语了,把车开得呜呜地哭。
车站很快就到了,在车站势力范围的边上,进去要加一元钱的。司机说:“150怎么样?”
我说:“你开始的时候这么说可以,现在不行了。”我掏5元准备下车,他说不行,看这表,是6元。我去看表,真的是6元,我说:“好,那你把车停到售票大厅的门口吧。”他说:“再开两步就7元了,还是在这下,你走过去就行了。”
我说:“你开吧,没关系,表上显示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的这个要求不过份,司机忍了忍,不情愿地按我的要求做了。事实上,司机生气了,是故意想叫我多走几步路;事实上,我不但没有多走几步,没有加一元,反而还把人家司机气着了。我真想告诉他,人要是早上生气的话一天都会不顺利。嘿嘿,我没告诉他。
哎,真是的。
下了车才知道,空旷的车站广场上更加寒冷,我已经觉得我被冻透了,嘴唇麻木,浑身发抖。现场马上围上一堆出租车司机,“去哪儿去哪儿”地穷叫唤。这个时候,我是看谁都不顺眼的,只顾自己走路,没有目的地乱走,同时也是真的没想好到底坐什么车去得胜。
谈了几个价钱,都不是我希望的。司机们跟我叫劲儿,我也坚持自己的标准。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我毅然决定给朋友打电话,要他送我。
我就是当着众多出租车司机的面打的电话。朋友还没有起床,我故意大声地说:“不要洗脸了,马上来接我,10分钟到了吗?”
朋友说:“怎么了,大哥,我马上到。”
我说:“你马上到吧,我在售票大厅的门口等你。”
他说:“你上门里去,外面冷。”
我挂了电话,环视一下四周,我的心里与外表一致,这个时候当然得神气,谁都看不见。那些刚才还得意万分、幸灾乐祸的出租车司机们狠狠地甩着自己的手,骂骂咧咧地散开了,有的还在不断回头,歪着冻青了的短脖子看我。
看什么看?
没体验过癞蛤蟆过门槛——又顿屁股又伤脸——的——下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