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via咖啡馆是捷克语中心,而位于旧城门外的Arco,一度聚集了布拉格最重要的德语作家。一百年前,具体说,是1908年的某个夜晚,卡夫卡在这儿结识了对他的心灵与写作有巨大影响的米莱娜。
大多数的时间里,整个Arco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我们嗜酒无度,挥霍生命。
忘了谈过什么,也许提到了马骅,提到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非文字生活,更多的,是提到国内的种种情形,王群开始流泪和咒骂。
他凝结在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开始释放。
我来到了布拉格,和他喝酒。我们虚虚实实,彼此打量,看到的都是另一个自己。
其实Arco咖啡馆早在1918年之后,就不再与文学有关,也许是换了侍者。王群说:当年Arco之所以热闹,是因为有个好客的跑堂总管,喜欢文学并且允许熟人赊帐。
当然这也和威尔费有关,这个中学成名的青年诗人喜欢在这儿高分贝地朗诵他的诗篇。卡夫卡在日记中说他的朗诵“让人难以容忍”。而普通客人的抱怨更是被总管当成耳旁风——Arco书架上的报刊和书籍,都是来自于威尔费的捐赠。
离开Arco咖啡馆后我们一路“行散”,走到被称作火药塔的旧城大门,边上高大辉煌的市民会馆,是新艺术派建筑风格的代表,承袭了上世纪初巴黎的浮华和及时行乐。
我们坐在市民会馆极度靡艳的吊灯下面,喝了最后一杯。市民会馆也打烊了。
而旧城广场还是灯火通明,剩下最后一批游客散在路边喝酒。王群高了,走在广场上摇摇晃晃,一路招呼:“Hi,Enjoy in prague!”
在这儿,这个时候,他是布拉格人。
当广场上的酒灯撤除,人群散去,他大声说:“嗨,布拉格是我们的了。”
是的,在布拉格,时间没有意义。在空无一人的夜半,它的空间,却似乎已完全向你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