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到生意,乍一看,似乎除了咖啡馆,布拉格没有别的。
而在共和国广场的尽头,新式建筑群正在崛起,大量的商场和精品店即将出现。
我们开着车,把Massive Attack的迷幻音量放到最大,在城区里转悠。
“再过几年,”王群说,“也许你就看不到一个完整的布拉格了。”
除了咖啡馆,再有就是剧院和各式各样的展馆。
捷克人历经异族统治,有着坚忍的耐心。当苏军伞兵从空中降落,聚集在地下室的捷共领袖们,号召人民“放弃抵抗,保持原状”。
但是他们热爱艺术。
奥匈帝国时,捷克人通过民间募捐建造的民族剧院,不久之后就被一把无名的火所毁。于是他们再次募捐,重建了这座伟大的建筑。
对于捷克人,一个剧院,不亚于一个国家。
对于流亡者王群也是。他所失去的只是语境,绝不是一个国家。
很明显,他热爱布拉格。
在旧城的街边,王群发现了他喜爱的Jan Saudek。这个捷共时期的异类,用相机构建了一个阴郁而色情的世界。
摄影展中有他各个时期的作品。
我想:毫无疑问,这么变态的影像肯定也是烂人飞所喜爱的。
离开展馆我们走进旧城的一家法国酒吧喝酒。几个捷克人坐着吧台上,端着啤酒,看冰球比赛的实况转播。不远处,一对捷克情侣坐在高脚凳上拥吻。
我们选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要了两杯布拉格自产的啤酒,捷克语叫作Staropramen,王群把它译作“古老的泉水”。我说:“哦是古泉牌啤酒。”一个老土牌子,应该这么译。
透过木门散落进来的光线,掉在烛台上,有些苍老。这儿的咖啡馆大多会给你这个感觉:苍老。
Rock cafe则是一个意外。
晚间我们跑到位于Narodni大街的罗浮咖啡馆,发现隔壁的Rock cafe正在举办“重金属之夜”。下到地下室,是震耳欲聋的毁灭金属现场。一眼望去,布拉格愤青全聚在这儿了。
毁灭金属真正的属于现场,最后一支乐队上台演唱的时候,人们举着啤酒,开始陷入迷狂,不断有人跳上舞台,然后一个鱼跃,向下跃入人群。
一杯啤酒才26克郎,酒杯扔得满地都是,当然还有烟头。王群说,这里属于性和大麻,我们的穿着在这样的场合显得很不适宜。
更不适宜的是:我们是现场仅有的两个东方人。举着相机的人们甚至有意无意把我们选作画面。
不似地面之上,在这地下,只要使用足够的脏话,你就能与他们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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