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饭局:北京的过客之芭蕉
(2008-08-22 10:37:24)
看到群里芭蕉说,晚上有饭局,在翠清,万寿路地铁出来再往北的遥远的大西北。嗤,只有这种吃货才会为了一顿饭跑那么远。她接着说,因为老六说,如果走之前你不吃一顿翠清,你会终身遗憾。
走?跑去一问,芭蕉又要走了。去年九月回到北京,现在八月,她又要回广州了。
我能怎么办,只好去吃那个一分钟前还被我嗤之以鼻的翠清。
据说因为位子很紧张,所以饭局在5点就开始。于是,四点半,我气喘吁吁地奔下国贸地铁,人群中,一身黑衣的芭蕉站在检票处等我。
出发前我想,我要跟芭蕉一起坐地铁过去,这样我们可以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说说话。她在北京,其实我们也不怎么见面,偶尔饭局上见了,碰一下杯,喝杯酒。可是那种感觉,跟北京没有她是不一样的。
等我真的跟她面对面站在地铁上,拉着头顶的吊环时,我又发现,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啊。我并不像我想象中的,心急火燎,有许多的道别和私房话说。见到她,也仍然跟无数普通的饭局一样,笑笑,然后各发各的呆。是芭蕉的这种存在感吧,朋友们说,她的存在感极弱,弱到像一声淡淡的回声。Joey也抱怨跟她在一起,连自己的存在感都被减弱了。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但是,某方面,却又极为强大,强大到北京如果失去它,我会感觉不一样,或者,那种若有若无的陪伴感,有些像一个锚,把浮躁的和不需要的语言和情绪都定住。
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感伤,道别,都不需要。面对一个沉沉的锚,你惟一能做的就是变成和她一样。
偶尔情绪泛上来了,还是没头没脑地说:讨厌你们这些北京的过客。一会要来,一会要走。
我就是讨厌这些北京的过客。
出地铁,打车,走几步,芭蕉说:翠清到了。我一仰头:呃……
这就是老六口中,西边人的圣地,翠清酒家。有些简陋的火车站旁边会有一溜平房,环境一样简陋,味道一样难吃。翠清的环境就让我想起火车站旁边的小饭馆。我言不由衷地说:呃,还挺……北京的。
就是说,果然位子很紧张(只有一层楼,位子能不紧张么),桌子和椅子都是极简陋的饭馆用的那种,也谈不上环境,说话要大声,空调坏了,老六的汗一滴滴淌到胳膊上。——这一切,都是只有北京人才会推崇的那种饭馆。果然,它家的菜,真的不负“西边人的圣地”此一荣誉。可是这样的饭馆估计也上不了什么杂志推荐。
每一份菜都被吃的精光。剁椒鱼头的骨架被芭蕉拉到自己碗里,我只好拿筷子在汤水里孤独地来回寻梭,指望发现一星半点残羹冷炙。开始觉得米豆腐不好吃,因此放心地把它冷落在一边,先去吃抢手的菜。回过神时,发现连米豆腐都分毫不剩地吃光了。苍天啊。我在跟一帮什么人在吃饭纳。
等晓楠到时,她看见的,就是四个非常干净的空盘子,拿显微镜都找不出来一点残渣。大家也没什么想象力,又把刚刚吃过的两样菜,又点一遍。
老六炫耀:出门时,他的电脑关机非常慢,他焦躁起来也不管了,直接把笔记本合上就走。结果来到翠清,他坐上最后一张桌子,而比他晚来一分钟的那一桌客人,活活等了半个小时。结论是:一个举动,改变了我的人生质量……
我说:《读库》要打败《××》和《××》。老六沉着一张天蝎男的脸,淡淡地说:已经超过《××》,还没赶上《××》。明明能听到他说这话时内心的欢笑,但表面上还矜持的不行,我揭露他,老六还是淡淡地笑笑,然后,仰天大笑一声,把我们都吓得一哆嗦。这就是天蝎男。
吃完饭,他们去水色看球赛。晓楠跟老六打赌巴西赢中国,老六秉持一颗爱国(但糊涂)的心,打赌中国赢。但不久,眼看大势已去,他们开始商量赌注的问题,老六道:我家里除了我的才华,什么都没有。大家震惊了,Joey说:你是说你家里那些没卖完的《读库》吗?我:哦,那些是他剩余的才华。
他们还在聊天,我先撤了。北京的夜晚,这么凉,这么凉。
我写不出来几年前,芭蕉离开北京时我写的那种文字了。就像我见到她,只会觉得心定,但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那就这样吧。很高兴你曾经在北京。很高兴曾经认识你。很高兴我们曾经喝过酒。很高兴,曾经有一些人安静地走进过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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