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愚公移山”看演出。
说张楚之前说说王娟。这姑娘好好一把嗓子,不知道为什么要配乐队。本来她自己一把吉他,一个好声音,整个空间就满满的全是仙气,现在加了一整个乐队,乐队风格还蛮硬,带点摇滚,带点迷幻,但都不彻底,倒是彻底把她声音的空间填的满满的。我边听边摇头,问向原:她本来是民谣,现在加上这个乐队,算是什么风格?
我们都听不明白。直到后来她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台湾的什么人,帮助她组织了乐队,并且为她编曲——我们一下恍然大悟: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也不知道什么人,一定要把她包装成时下并不少见的流行女歌手。王娟比那好得多,好得多。
11点钟,张楚出来了。
水木丁早已热身完毕,跃跃欲试,还嫌我的表情太平淡,一点也不像喜欢过他的样子。可是什么样子算是喜欢他呢?我想他的音乐,在当年也不能算是摇滚,他更像是一个民谣诗人,而诗人,更适合静静的听,而不是一起高声唱。
张楚出来了。他极瘦,脸上瘪瘪的,骨与骨衔接的地方清晰可辨。因为瘦,眼睛显得极为大,那是一对怀疑论者的眼睛。我采访过许巍,还有郑钧,郑钧的眼睛里有讥诮的光芒,随时会像烧着的炭一样暴出火星。张楚的不是。那是一双向内的眼睛,犹如黑洞,将光芒吸收入内,而非释放。
他的吉他手HIHG到不行时,前奏音乐强劲地响起来时,底下观众欢呼涌动时,他的身体动也不动,眼睛下垂而视,平静得犹如一块岩石,直到轮到他唱出歌词。
尽管如此,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蚂蚁蚂蚁”响起时,我还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举起右手,随节奏挥舞。
他唱完下去之时,许多人在喊“张楚,姐姐!张楚,姐姐!”——可我知道他不会唱了。那首歌是太激烈的心路,他走过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可是,首先是曾经面对过。要去面对心里的恨,恨与恐惧,还有无助,面对心里那个地狱,直到有一天你知道终于走过去。不追求飞跃,不赞美,在真正要赞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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