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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贴。明明不是天使

(2007-08-23 11:56:03)
标签:

芭蕉

分类: 人物志

芭蕉.明明不是天使

 

    “这样长的一篇文字是用来告别的.”这是芭蕉的《天使记》序言里

的一句话。

      芭蕉要去广州了,2002二月年我在网上看到她写“天使记”,一篇

篇追着边看边赞,马屁拍到山响,2002四月初次见面两人喝到扶醉而归。

现在是2003年,一月,芭蕉要离开光秃秃的北京去广州,去结婚。

    三月里一天,芭蕉在一个版里抱怨北京的沙尘暴,说这样天气只合跟

人喝酒。那时我正在两个地方同时追捧她的“天使记”,一见之下,焉有

不勾搭之理,遂大大方方邀她出来喝酒。

    芭蕉酒量极大,曾经有几条好汉与她拼酒,拼到最后好汉狂呼:醉不

倒的芭蕉,然后自己喃喃到风中唱歌兼呕吐去也……她是懂得享受之人,

喝红酒她喜欢喝上好的,但5块钱二锅头也喝得兴高采烈——就像若有人对

她存心冷淡,她并不觉难过,但大家宠她爱她她也只做寻常,是理所应当。

 

    芭蕉极沉默,像她书中女子:“在我笃定了有某样东西会陪在我身边

时我就喜欢让自己孤立起来,”如果硬从另个世界叫她回来,她便抬起

E.T般的大眼睛,神色茫然且温驯:“什么……”;说她像E.T,还因为

她最喜欢的一本书是法国童话,《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里面句子不

似人类可以写就,奇怪的是,这本书并不为很多人知道。于是,《当世界

年纪还小的时候》,仿佛成了芭蕉带给我的一个秘密,优美,无与伦比。

    但她喝些酒后便极为可爱,脸红扑扑地像个小孩,满口答应呆着不动,

一转身却到处乱跑。又在醒来后急着听自己的醉态,仿佛别人口中的,

是另一个令她匪夷所思的陌生人。

    我们攻击她平时过分沉默,她便懒懒说:是啊,平时不为了扮酷吗……;

我说仰慕她看了那么多费里尼的电影,她又是那种鬼里鬼气的声音说:我

没看,我就是买来让你仰慕仰慕罢了。许多这样的急智让我想到,她一定

有另外一个丰富美好世界,她的沉默是因为那个世界太好了,她不愿意

回来。

    其实,我来写这篇文字肯定不对,有许多人比我更熟悉她,她家中有

一条大红睡袋,几乎成为公共用具,许人许多次在睡袋里度过漫漫长夜,

有烟,有酒,有电影。在那些夜里,有一些人和她谈到天亮,相互温暖或

相互伤害——我定不比那些人更了解她,但跟她很熟悉的朋友,一个男人

说:跟芭蕉熟了你会发现她非常冷血。

    芭蕉做过杂志主编,没有美编,她跟一个划版员就可以玩转整本杂志,

可是说回来,做主编并非她的长处及理想,她对自己的未来设计并非今年

供楼明年供车,所以她又辞了工作,关起门写小说。

     芭蕉和一般女孩没什么区别,也懂得爱慕繁华,身上不起眼的小包也

许会是GUCCI的,但银行里没有积蓄她也敢辞职,她耐得住穷。有钱出门打

车,没钱就坐地铁,辞职的几个月是她坐地铁的日子。“人的物欲可以很

简单”,她说,于是我信了。

    烈火烹油和枯败凋零她都是泰然自如,所以,回到那个词,回到有人

说她冷血,我脱口:那不过是“天道无亲”。

    我们常常缺乏出自内心的相互关心,我们努力培养条件反射性的习惯,

习惯性问候及关怀、习惯性的友情与爱情,我们在后天做许多努力,才能

够维持人与人相处需要的关心,不远不近,不温不火,不过分也不欠缺。

可是,亲爱的你,其实我们都是天生冷血,只是有人承认,有些不。

    在先天欠缺的冻土里,始终有些东西不能够分享。我猜测写字的女子,

她们用什么来约束自己过分敏感的神经,和现实保持一个距离,既不过分

粗糙,又不脆弱致死。我想,如果有的话,就只有冷血,把自己血液冻结

在一个安全的温度里,陪自己,见生,见死,最后成字。

    有段时间,芭蕉在每个周末爬山,和一帮铁杆山货。芭蕉体力绝佳,

远远走在众人之前,非常的安静,非常孤单;她一个人,背个包就去了甘

南,冷漠地看天葬,冷淡的跟人约定,在大雪后坐他的摩托车去远山——

后来别人说你疯了,把她拉了回来。她的血液中流着亡命之徒的本色,她

的天道无亲,亦不单对别人。

    而《天使记》里“我”说自己:“血液中与生就附带着那些暴力的鲜

红色彩,但做为女人,我有一张无辜又善良的脸遮掩着那部分邪恶。”在

里面,我隐约见到芭蕉的一些影子。

    我猜测写字的女子以什么来与时间、与现实对抗,《天使记》芭蕉写

了大概两年,在最后定稿及漫长修改期间,她频繁喝酒,她醉着时磕破了

脸,她戒酒,又开戒,她的锁骨上多了一只刺上去的老鹰,手腕处添了几

颗烧上去的烟疤,她时胖时瘦,时笑时悲,她辞职两次,换两个杂志,最

终她决定结婚,嫁给初恋情人,“我累了,”她说,看不出悲喜。而两年

时间终于还是在身上脸上书上刻下痕迹。

    这些都不幽默也不好玩,现实中我们都有半身在泥泞中趟行,而留手

臂张开,伸向我们想去而不能去之地,有的人,伸得太久,就以为它变成

了翅膀。

    原谅我还是要抄写这段,我无数次赞美过的文字,当行文至此当看到

此处,突然有一种可能我们跑过了时间,在恒定要输的角力中我们突兀赢

了,而已成为化石的手臂,在那一刻,就变成了翅膀。

    “风从衣领处灌进全身上下,好像是倾盆浇下的,从那只鹰开始,就

像翅膀会在身上越张越大,疼痛使它有飞起来的欲望,但因为借用的是我

的身体,所以飞不起来,我只能不停地跑,还越跑越慢,汗流多了就会有

重量,我怎么会飞得起来。像那些天生会飞的东西,它们一定是全身干燥

的,不会出汗也不会掉眼泪。

    你们看看我,思想停在这里,就忍不住泪流满面。

    可能是我,连累了那只鹰吧。”

    四月里一天,我和芭蕉喝完酒,当然,都喝多了,她带着我翻门越栏

回她的家,我们坐地上看电影,〈男人四十〉,一人一罐啤酒,渐渐清醒,

谈许鞍华〈千言万语〉,长夜漫漫,当梅艳芳与张学友在病房中朗诵唐诗,

我们……笑了起来……

    芭蕉要去广州了,开始我不觉有什么异常,年轻时总以为世界很小,

左右不过方寸,我们总会重逢。但现在,我没有这个把握,我知道老天喜

欢开玩笑,我知道每一个拥抱都可能是诀别,我知道,如果不在这里说亲

爱的,我将永无机会。

    我不会去送她的火车,那么就在这里背诵《男人四十》里那首诗,长

夜漫漫,如果没喝酒,你大概又在打游戏吧?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绿妖,2002/12/30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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