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因为这个中篇跟她的一个朋友绝交,因为对方没有看过这个小说。我06年初还没看过麦卡勒斯,有时在网上遇到了,看看她的两本书的名字:心是孤独的猎手,伤心咖啡馆之歌,啧啧啧,我皱眉,这名字未免太香艳了,八成是流行小说吧?我可不上当。
后来,一横心,买了一本。恩,好看。
今天无事,随手翻《伤心咖啡馆之歌》,里面有两段,写的是两个男主角的出场,对比看,很有意思。
手敲上来。
罗锅出现时,爱米利亚小姐正好好的过她的日子,利索干完一天的活,黄昏时喝点酒,只有她招惹别人,谁也不敢招惹她的好日子。这个时候是春天。
“那是四月里一个温暖、安静的夜晚,时间将近午夜。天上是沼泽地鸢尾花的那种蓝色,月光清澈又明亮。那年春天庄稼长势很好。过去几个星期里棉纺厂一直在加夜班。小河下游那座方方的砖砌工厂里亮着黄黄的灯光,传来织布机轻轻的无休止的营营声。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你听到远处越过黑黝黝的田野,传来一个去求爱的黑人的慢悠悠的歌声,你会觉得蛮有意思。……”
这一段平静中充满期待。这时候,不管来的是个罗锅,还是个什么人,还是条狗,爱米利亚小姐都会收留下来吧?
而坏蛋马文出现时,用罗锅的视角是这样的:
“月光把那条满是尘土的路照得很亮。那些矮矮的桃树纹丝不动,显得黑黝黝的,一点风也没有。沼泽里飞出来的蚊群发出催人欲眠的嗡嗡声,宛似寂静的夜晚的回声。整个镇上一片乌黑,只有右边路的尽头有一点灯火在闪烁摇曳。黑暗中不知哪儿有个女人用挺野的高音在唱一支小调,没头没尾,拢共三个音,翻过来覆过去唱个没完。罗锅站在前廊上,靠着一根柱子,眺望着空空荡荡的路,仿佛在等待谁的到来。”
“月光把那条满是尘土的路照得很亮”、“眺望着空空荡荡的路”,“整个镇上一片乌黑,只有右边路的尽头有一点灯火在闪烁摇曳”,这一段里用不同手法反复提到“路”,于是,我仿佛也看到那条路,好象马上要有个什么人来了。不同的是,这次的期待包含着危险的气息,因为一点风也没有,因为黑黝黝的桃树,因为背景里有个野里野气的女人在唱歌,因为太静了。
其实马文没有在这一页出现,只是他弟弟收到他的信,说他要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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