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的文人有时候酸的可爱。

比如，光一个醉，就能写出，什么醉里且贪欢笑，醉里挑灯看剑，醉里听歌梦里愁，总之是为喝酒找些斯文说法。

昨天，为了一雪那个纪念马兆骏的民谣演出之耻，我又带上次的两位朋友去听了无名高地，周云蓬等人的演出。

有多半年没去听了，他们都在唱新歌呢。听不到熟悉的老歌，有些惆怅，可是新歌也好听的很。我听着听着，体内的酒精就发酵了。

王娟唱了齐秦的老歌，“在遥远的天空底下”，哗，还有邓丽君的许多歌，“假如我是真的”，“在初恋的地方”，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我们小声的呼吁，唱了一首“童谣”。好听。她的歌配得上一瓶小二。

周云蓬也唱了新歌。有一首，当中是用了那首著名的“艾伦，结婚吧，钥匙在窗台上，别再吸毒了。”配上他自己的歌词：

“花，白色的花，黄色的花，黑色的花；菜，已经买好了。萝卜西红柿，还有红辣椒。艾伦，结婚吧，别再吸毒了。钥匙在阳光下，钥匙在阳光下的栅栏后的窗台上。

我在疯人院，这里一切都很好。吃的也很好。玻璃一点都不脏，都不脏。

艾伦，结婚吧，别再吸毒了。钥匙在阳光下，钥匙在阳光下的栅栏后的窗台上。”（凭记忆整理，大概如此）。

我很喜欢这首歌的。

最后他又唱了我听过一次的歌，歌词是说，这是最后一首歌。这是最安静的歌。无需鼓掌也不用喝彩。人都散了，只有吧台还有一个异乡的姑娘。外面风刮个不停，已经没有公车通向你郊区的住房。

不如找个大排档，一杯接一杯，喝酒到天亮。一杯接一杯，喝酒到天亮。

 

他为什么写这首歌呢？会有一个下着雨，刮着风，酒吧里客人很少的夜晚，只有一个衣服被打湿的女孩听歌听入神，忘记了赶最后一班公车吧？

醉里听歌梦里愁，这唱歌的人，和听歌的人，是一样的寂寞。

 

听完演出，我，借着两瓶啤酒，厚着脸皮，又在马路上开起了演唱会。好多歌词都忘了，可是没关系啊没关系，我唱着歌，恍惚间，如果这时候我能跑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助跑，我就可以飞起来，飞到这没有人，只有车流不息的四环马路上，在雾气之上，在素描一样凝着灰白色尘与雾的树枝上，在北京彻夜不眠的蓝紫色的天空里，唱我忘了歌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