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聚会都耗费我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确定时间、地点、打电话一一通知,很多人没有电话,就要“人工”去通知,还要安排接待,我慢慢地把这些事务转移给其他同学,但是我发现如果不是我本人通知,很多人就对是否召开会议没有把握,到场的人就会很少;我想这大概是一种信用保证吧,所以我又参与到组织工作中,大量的事务性工作有时让我非常疲劳,科长经常说,我是全科最忙的人:一到周末下午,来找我的电话就会有四五十个。
即使我已经预见到这些沙龙性质的聚会的结果,但是我仍然要持续下去,因为至少可以帮助我们解决短暂的心理与技能问题,我无法保证其寿命,至少可以发挥其瞬间价值。
除了会议交流以外,我有时候也向机关里的小前辈们学习,他们来的时间比我略长一点,也不太世故,地位与我相等。当时请教比较多的是人事科的小李,他年龄比我大几岁,从企业出来,知道企业里的很多具体事情,而且处事老练,会做人的思想工作,与他相比我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新生,他每次都能讲一些新观点,我好刨根问底,但他从来不与我争执。
这里有一段小插曲:我离开工业局十三年后,有一天上人民网看新闻,发现一条新闻说:泰安市常务副市长李先生如何如何……,我想会不会是他呢?正巧北京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泰安选区的人大代表王先生出席会议,我们一交流,此李先生正是当年的小李同志!
同学交流的越多,我感觉到企业的黑暗就越多,而且我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种现实,这需要一个国家制度的整体改变才行,宏观的制度落后解决不了微观的制度腐败,机关生活是企业生活的一个变种,只不过机关里的每一个成员,其待遇要比企业好得多,而且今后的机会可能会多一些,但无论如何,这种生活与我本人的性格是不相符合的。
我很痛苦,我问自己:那么宏伟的理想,刚毕业一年多,就幻灭了?在工厂实习时还没有幻灭,因为对事情没有看清楚,稀里糊涂,但已经开始思考了;到了机关,事情不多了,有时间思考,再与其他人讨论,这种思考有了正确的答案,就是理想彻底幻灭了,我知道这么工作下去没有任何希望,最后我会成为一个没有生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