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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我回国的那些日子里,黄黄就已经不舒服了。还记得吗?黄老爸向我汇报说:“黄黄又去打架了,回来呻吟了一夜,把我吓个半死,还好第二天就好了。”而实际上,那就是黄黄已经开始生病的预兆了。但黄黄是属于那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的坚强猫,自己不舒服了也不表现出来,而黄老爸也一直相信黄黄是身强体魄的——要生病的话首先也应该是拐拐啊——就是不舒服也是因为打架的原因——可见人类有时是多么武断啊。
那天,我看到黄黄半蹲在砂盆里,心想,黄黄真是变文雅了,能在砂盆里解决问题了,而不象过去到我的花上去浇尿或者干脆在沙发上方便。过了一会再看,黄黄还半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该不是屙便便吧,我想。可是等我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黄黄还是在砂盆里一脚前一脚后地蹲着。奇怪了,我过去仔细看,黄黄什么也没有拉啊,我蹲在黄黄面前摸它的头:黄黄,你是不是便秘了?黄黄很痛苦的样子,很古怪地“嗷”了一声,然后挣扎了一下,跳出砂盆,又蹲下来舔自己的屁股。我看到砂盆里有一点点尿液。
老爸,我有点不舒服
想想不对头,黄黄一向尿尿畅快得很——我不止一次看到黄黄在花丛前面屁股一翘,一条黄色的弧线就飞射出来,我甚至可以听到“吱吱”的声音。我赶紧去翻书,还没有翻几页又听到黄黄发出那种古怪的“嗷”声,跑出去看,黄黄又半蹲在草丛里了。
黄老爸回来后,我马上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这个糊涂虫还说:那天夜里它打架回来就是发出这种叫声的,可能又去打架了。我说不对,你看它总在蹲着,好象尿尿尿不出来。黄老爸说,它前些日子就这样了,我还觉得它挺好玩的,一脚砂盆里一脚砂盆外的,杂技演员一样。我说,你这个老爸怎么当的,黄黄肯定是不舒服了才会变成“杂技演员的”的。黄老爸一听也觉得事情严重了:那赶快送医院吧,看看黄黄得了什么病了。
我们赶紧把猫箱找出来,然后想把黄黄装进去。可黄黄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活不肯进,我们把箱子颠过来倒过去好不容易才把黄黄装进去。我说:黄黄啊,带你去看医生呢,医生知道你得了什么病。
黄黄到了医生的手里真是格外的老实,任凭医生在肚子上捏拿。“黄黄是尿路发炎了,尿路结石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一般老猫才容易得这种病,黄黄还年轻,按道理是不会得的。先给它打一针,吃些药,看看效果,如果还是不好,再来吧。”医生说着“扑”一下就给黄黄来了一针,黄黄真是勇敢——要不然就是没有痛觉了——连一声都没有吭。给黄黄喂药也是利索,掰开嘴又是“扑”一声,一粒小药丸就进黄黄的嘴了。我们都看呆了,原来喂猫吃药是这样的啊,可是黄黄怎么会这么配合呢?医生说:所有的猫到我这里来都老实得很。原来猫也和小孩一样怕医生啊。
回到家黄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轮到我们喂药的时候,黄黄一点也不配合,不是把药顶到牙齿外面就是死活不张嘴,每次喂药都要我和黄老爸密切协作,一个管张嘴一个负责瞄准,就是这样有一半的药还没有进到黄黄的肚子里去。后来黄黄都知道了,只要我一喊“黄黄,吃药了。”黄黄就马上钻到床底下不肯出来。
不过,黄黄还是好了,那天晚上,黄老爸象报喜一样跑过来说:“黄黄刚才尿了好大一泡尿!”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说来也奇怪,黄黄不舒服的那几天,总是和大头一起睡觉,要是平时,大头绝对是不肯和黄黄睡觉的,而黄黄也是绝对不肯离开黄老爸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大头知道黄黄病了,而黄黄也知道病了还是去找自己的妈妈比较有安慰吧。
可是好了没有几天,昨天早上黄黄又蹲在砂盆里不出来了,难道真是尿路结石吗?这几天我已经把如何给猫诊断的书翻遍了,知道了尿结石的特征:尿不出;“嗷嗷”叫;舔生殖器,对比一下黄黄,黄黄全有。这回给它吃药它都没有力气了反抗了,估计是前天晚上就开始发作了。听到黄黄痛苦的叫声,真是心如刀搅,不知道宠物医院周六有没有开门,现在也不管什么预约不预约了,马上把黄黄送到医院去吧。
黄黄好象知道我们又要把它送到医院去了,就是不肯进箱子,两只前爪抵住门,我说:黄黄啊,你不去医院会更痛苦的啊,听话啊。总算把黄黄推进了箱子。
到了医院,没有人,黄老爸跑到其他的房间才找到上次给黄黄治疗的那个医生。医生一摸黄黄的肚子,就说:黄黄的尿道里有结晶体,所以尿排不出来了。现在要住院开刀了。果真是尿路结石啊,黄黄要受苦了。医生马上给它打了两针:一针是消炎的,一针是麻醉的。这时候的黄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把黄老爸心疼直叹气:“医生,黄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医生说:“应该不会,如果有意外我会给你打电话”
那一夜也不知道黄黄是怎么过的,但是我们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我们就怕有电话来,电话铃一响,没有人敢接,生怕是那个医生打来的。尽管我看书上说,动这样的手术不会有什么危险。到了夜里,黄老爸翻来覆去睡不着,直瞪着黄黄原来睡觉的地方发呆:“要是没有了黄黄,我这个黄老爸也不当了!”我和儿子一直祈祷:黄黄啊,你要挺住啊,你以后就是再在沙发上尿尿我也不骂你了,条件是你快点好起来啊。
第二天中午,医生的电话来了,我直盯着黄老爸的表情:微笑,表示黄黄没有事;皱眉,表示黄黄有麻烦了。还好,黄老爸的表情由皱眉转到微笑,最后直“Thank You”,我知道黄黄没有事了。黄老爸放下电话说:医生叫我们去接黄黄。
我们全家出动,到医院后,我直探头找黄黄,可医生没有马上让我们看它,而是先给我们上了一堂关于猫的尿路结石的课。原来,黄黄得尿路结石的原因有二,第一,它体内的尿含碱多,PH值过高,正常的猫是6,而黄黄的是7﹒5;(估计是我们给它吃过多的猫饼干了,以为只要黄黄爱吃就不限量的给它吃,后来我们仔细看猫饼干说明书,才知道每天只能给它吃平时量的三分之一)第二,过早给黄黄做节育手术了,使得它的生殖器官发育停止,尿路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这样容易导致尿路系统出问题。给没有成年的猫做节育手术这是新西兰普遍存在的问题,在荷兰等其他国家都是等猫的生殖器官发育好了以后才动手术。
世上只有妈妈好,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
医生说:我没有给黄黄做手术,给它导了尿。如果以后还不注意饮食,黄黄还会复发,到那时就要开刀了。医生给我们看了黄黄排出的两瓶尿液,一瓶的瓶底明显地沉了一层细小的颗粒;一瓶是血尿。如果再迟一天送来,黄黄就会因尿毒症而命丧黄泉。听得我们心惊肉跳,后怕万分。医生给我们开了药和以后给专门给黄黄吃的低PH值的食品之后,才把黄黄抱出来。临走的时候,医生要求我们下周五再去复诊。
黄黄的精神明显颓然了很多,但一看到猫箱,马上主动地钻了进去。医生笑说,它也知道这里不是它待的地方,离开得越早越好。
黄黄一到我们手里就委屈地直叫,在车上还这样。我说黄黄一定受苦了。回到家里,黄黄慢慢地爬出箱子,走路都是贴着地面,我把它抱起来,才发现黄黄的小蛋蛋红肿着,一看就知道是导尿的插管插的。可怜的黄黄,真是大伤元气啊,它蹲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趴在地毯上。但它还知道肚子饿,自己挪到食品柜那里等我给它喂东西吃。我给了它医生开的专门的食品,可是它好象不太喜欢这样的口味。对不起啊,黄黄,你以后可要改变你的饮食习惯了。
看黄黄没精打采的样子,大头和拐拐也来问候,大头还爬上黄黄躺的椅子在黄黄身上嗅来闻去,我想这是大头关切的表示吧。
也许是黄黄失了一些血,它特别怕冷,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黄黄正伏在电脑上(顺便说一句,因为黄黄它们喜欢这种电脑,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换成那种液晶的),很暖和的样子。黄老爸则把猫食都送到黄黄的嘴里,让它少费一点劲。黄老爸守在电脑旁,紧盯着黄黄的一举一动:“好黄儿哎,你受苦了,你的脸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晚上我要抱着你睡觉,这样你才不会冷。”黄老爸在一旁说“黄黄真是跟我最象了,连尿结石都一样,我现在坦白交代,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发作过两次,所以我最知道黄黄受的苦了。”
黄黄你一定会好好吃药,很快好起来的,是不是?盼望下周五去复诊的时候,医生可以说:黄黄完全好了,又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好小子了!
我们都在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