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粉红嚣尘》之二十九


出租车嘎然停下。司机对胡愈说：“我们到了。你在哪里下车方便？”
胡愈从回忆中将思绪转回现实说：“你把我送到电信局吧。”胡愈说着从兜里拿出二百元人民币放在车窗前台上。

胡愈下了车，给王清打了个电话。她不在，是她母亲接的，她母亲说去找她，一会一起来电信局接他。

王清母亲在红丽美容院找到王清，王清正和强哥打情骂俏，见母亲来了收敛起来。

老板张红丽嬉笑着对王清的母亲说：“又做好吃的了？带我一分啊？”

王清说：“妈，你这个点来做什么啊？”

王清母亲进门的时候看见强歌在往怀里拉自己女儿心里有些不悦，沉着脸说：“胡愈来了。”

“他回来了？在哪里？在家？”王清高兴地问。

“在电信局门口等你。”王清母亲说。

“那你快去吧。”张丽红意味深长地看看强哥。

“好。你们忙。我先走了。”强哥站起来往外走，显的很不情愿、很不自然。

“强哥。再来啊！”张丽红把强哥送出门，强哥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我怎么看着他不象好人啊？不是个好东西！你以后少和他来往。”王清的母亲恨恨地说。

“吆，大娘。他可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大富豪啊，黑白两道都厉害。其实人不错的，总关照我们的店。别那么说人家啊！今天我请客，招待你们姑爷。”

“好！丽红姐你到市场去买菜，回来我做。我先去接他。”王清对张丽红说着领着母亲走出美容院。

丽红追出来问：“都买什么啊？”

“随便啊。反正你请客，什么好吃买什么啊。”

“那我就看着买了。包你满意。”

路上王清对母亲说：“你以后不要当着丽红说强哥坏话。他们关系不是一般的，咱得罪不起。”

“我看就不是好人。咱可是本分人家，你以后也不要和他来往。”母亲怨怒地说。

“妈。我知道啊。强哥撞死过人，拿二十万买通了，所以这么逍遥，说不上哪天就给枪毙了。早晚到头。”

“我看也是。”

胡愈和她们在电信局门口见了面。三人一起来到家。

王清母亲热情地给胡愈倒水端详着他说：“一看就不是个出力气的人。脸真白，象小姑娘似的。”

王清也得意地说：“那你以为我找个什么样的啊？爹死之前你不是在宾馆看到过他吗？”

王清母亲说：“那时候碍着你爹，来去匆匆，没仔细看。还真不错啊！”

“丈母娘看姑爷越看越喜欢啊！”丽红提着许多菜走进来。

王清介绍说：“这个就是胡愈。”

丽红也是个东北人，她大方地和胡愈握手说：“早就听说老乡了。你再不回来啊就把清妹想疯了。好。我们开始作饭吧。”

胡愈在屋子里看电视《宰相刘罗锅》。他小的时候特别爱看刘墉、纪晓岚、郦道远、济公的故事。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早就读了中国四大名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与黑》、《海底两万里》、《金银岛》等中外优秀文学作品，自学的时候也看了近两千多中外名著，这给他一个较深的文学基础和做人、做事的具有独到的风格。

知识是改变人命运的法宝。

他喜欢古代优秀人物的故事。

故事是古，也是今。

万古不变的是人生的哲学。

活着不简单，简单不活着。

经济上的有和无对改变人的命运没有多大的作用。

知识的积累让人思想成熟，学会思考。生命不是效仿而延续的，是创造。

给胡愈压力的不是怕失败后让人看笑话，他已经习惯世俗的鄙视。

对世俗他没感觉无奈，对世俗唯一的抗争方式就是默默地去完成某件事情，等实现了，世俗自然就低头认输。

他心灵里悲哀的是他所用的人，和身边的事情。

钱可以再赚。人认识足了，就看到悲哀。人世的冷漠和无情以及嚣张。

事业的失败远比失去金钱更让人痛心。

胡愈有一个很好的素质，那就是不屈不挠。

对痛苦有一定的忍耐力。

不能说他不善变人的真伪而失败，不能说他没有足够的经验而失败。失败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社会。社会没有诚信。

道德此时在商品经济社会经历考验。

社会终会有良善的法则存在，正是这个动力推着社会在走。往前走。

在任何经济变革的时代都会有混乱，更会有新的道德秩序出现。这不是谁说就有的，这是大家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动力。

一切都会改变。

一切都会变。

电视剧中的人物刘墉激励着他做真正的人。

让他感同身受的是他也做过小官，在粮库管劳资、政工工作时、在粮油检验时他有很多机会捞到更多的钱，过手的收购议价粮钱有几个亿。他有机会贪污和收回扣，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尽管得罪一些人，但是自己清白。时间长了，在人们心中就是一个榜样，就是一种正义的动力。年年劳模是干出来的，人们的尊重是表现出来的。

不能说没有委屈，被误解是最大的委屈。他常遭到误解，他习惯理解自己。

沉默是战胜一切误解的法宝。

时间是验证一切的最有效的力量。

时间可以过度悲伤，时间可以珍藏回忆，时间可以化解恩怨，时间让人成熟，时间给人蓄积力量的空间。

他现在就需要一个时间，东山再起的时间。

他在看电视，也在思考。

电视剧给他正义感，更给他做一个好人的力量。

什么是好人？

在为自己做事情的时候不去伤害别人，就是好人；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人就是好人；不用自己的武断去强加于人就是好人；好人就是有正义感；好人就是对待事物有实事求是的精神。

岁月给了我们做好人的机会。

机会随时有，只要想做好人。

他想到许多古代人物，他们有足够的榜样，让他学着做人。

刘墉的形象使他有了一个长期的打算。

等有了积蓄，他还要办报纸和杂志。

舆论可以监督丑恶。他深信这一点。

第二卷 《粉红嚣尘》之三十


舆论监督如果是建设性的就有推动社会进步的可能。
让事实说话，用良心和道德、法律去衡量就是有益的社会工作。

舆论能将事件的本来的面目呈现出来，让公众参与，好的扬，坏的鞭。

舆论是广大民众的，监督是社会的。按宪法来将每个人都有这个权力。

舆论监督也要有尺度。在法律的范围内进行，它就维护了法律的尊严。

监督就要揭丑，就要涉及一些人和部门的利益。如果这些利益是集团性质的、自私的具有侵害性，甚至触犯法律就应该揭露。

刘墉为平民的作为精神让他感动。他也曾经本着为民的思想努力工作。但是，他认为自己不是能为官为民的料。所以从文。

现在的经商并没有使他改变从文的信念，只是积累和经济上的过度。以文养文，太难了。

他的感动出于普遍憎恶贪官的心理。

正义永远激励人！永远感动人！

用舆论伸张正义和公众视听。这个愿望在以后的日子里真实现了，却给他增加了许多苦恼，险些没丧命。这也是后话了。

“开饭了。”张红丽撤着嗓门喊。

王清的母亲走进客厅对胡愈说：“吃饭了。你喝白酒还是啤酒？”

“啤酒。”

饭桌上，气氛很融洽。大家有说有笑，好热闹。

突然，张红丽的手机响起来。

“喂！你好！哪位？你是强哥啊。什么？你在我店门口？我们在吃饭啊。你先等一下啊。什么？”张红丽看看王清为难地说：“这个恐怕不方便吧。好！你等我一会就回去。”

张红丽对胡愈说：“我敬你一杯，然后敬大家一杯。我回店里去，有老顾客来了。”

王清很不自然地说：“你就让他等一会吧。你吃完饭再回去。我这几天就请假了。”

张红丽犹豫了一下：“好吧。你好好陪陪老公。”

张红丽回到美容院，她对强哥说：“我饭都没吃好。”

“我请你。走。我们到对面去吃。”强哥爽快地说。

酒店里强哥搂着张红丽说：“你帮帮忙啊。我少不了你的。”

“恐怕不行。人家老公来了。不方便。在说，我看她也不象那种人。”张红丽夹一快鱼肉送到强哥的嘴里后说。

“该死。要是那个姓胡的不回来我就得手了。”强哥恨恨地说。

“你还没占到她啊？我每次都有意安排她给你服务。给你机会。在说了她都快三十的人了，有什么好的？邻居的店来了两个小妹妹，有机会让你品尝品尝。”张红丽搂着强哥的脖子说。

“小姑娘没味道。还是少妇有味道。”强哥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五千元钱递给张红丽：“你多费心。”

美容院的内间，强哥和张红丽刚行完云雨之事。强哥对张红丽说：“你给王清打电话。就说忙不过来，让她来。我这回一定把她办了。原先我想放长线，谁知道中间冒出个程咬金。”

张红丽边穿衣服边说：“你还没够啊？我去打来不来我就没把握了。我看啊还是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王清在接电话。她压低声音说：“不行。我下午去姐姐家。我们娘三个一起去。胡愈是第一去，我们也要准备一下，没时间。你让他死心吧。我根本就没那想法。我放电话了。”

王清放下电话自言自语：“什么人啊？”

胡愈因为电话铃声太大早就醒了，他完全听见她和张红丽的对话。他有种说破不出的恶心。但是，冷静一想，她也没做什么，就不在去胡乱想了，又睡过去。

他们到王清姐姐王霞的家已经是黄昏了。

自然又是一番酒肉。胡愈喝的已经有几分醉意了。王清的姐夫很能喝，是个庄稼人，老实实在。胡愈感觉也不错。

这里是个山村，山村有山村的特色和景观、风土人情。

胡愈喜欢和农村人打交道。他感觉农村人厚道、诚朴、善良、忠厚、老实。当然，农村也有不足的地方，偏僻、荒凉。在冬天是荒凉的。

农村人也有狭隘、自私的一面。这不能掩饰他们美好的一面。

胡愈这个人不势力。他一般不瞧不起人。他瞧不起的是那些官僚和卑鄙的小人。

他不嫌弃朋友穷，穷可以帮助，没有帮助有鼓励。

人生存的权利的平等。人发展的机会是公平的。

人的命运在于把握。甚至是设计。

设计人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设计后的努力，有时候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甚至一生。

他同情心也足。每见到的确是残疾人在要饭，多少是给的。

小时候，奶奶告诉他，你这辈子长的眉清目秀是上辈子修桥、补路、修坟墓、施舍穷人得到的。人要远修子孙，近修自己。千万不要做坏事情。

奶奶是修行的人。一辈子没吃过荤菜。

胡愈也跟奶奶吃过几年素，最好的菜就是鲜姜泡酱油、米醋。所以胡愈嘴不是很馋，什么都不挑剔。

他拥有自立、自强、自信的品格。

就是在自信的方面有点过，但是还不能用刚愎自用、孤芳自赏、妄自尊大来形容他。

总之，在自信自己决策的时候，很难听别人的建议。

他从来不自卑。

在某些问题不会或解决不了的时候，他还是能够主动去请教与人的。这一点很着人喜欢。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载体。没有思想和行为上的矛盾就没有人的个性。

这个农村的宁静，让他忘记了过去。

他感觉现在要享受离别后的团聚快乐，享受宁静的温馨。

他想，现在正是时机，可以多住几天，多思考下步发展的计划。

忘记是良药。

忘记是暂时的，把记忆封锁。

这有利于身体健康和心理的调整。

有些事情当然永远忘记不了。但是可以暂时收藏起来的。不忘记，念念不忘只能使自己困在局限的处境中。这很危险。

姐姐家是住不下她们娘三个的。好在农村人热情，人情往来多。都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安排几个人住是没问题的。

姐姐把胡愈和王清安排到邻居一家正房住。那家人也热情，拿出新被子给他们用。

胡愈搂着王清在说话。

窗外的月亮在飘。

胡愈把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告诉她。

他计划去济南，和侯经理说明事实。希望再合作。

王清担心人家不讲道理，在人家的地面难为他。要那五十万元钱怎么办。

湖愈说：“你的担心不是没道理。难测的是人心。可是，侯经理给我的印象很好。他是个知识分子，是做过大学讲师的，他应该明白，合作是出路，要钱或终止合作对他没利。他人很厚道，关键是我怎么让他相信我说的是真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山，没有趟不过去的河。不想了。睡觉。”他摸着她美丽的身体说：“我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