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老铁壶之五:款识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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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癖。世说新语里,和峤有马癖,王戎有钱癖,王羲之有鹅癖,支道林有鹤癖。钱钟书很多生活方面的事情多依靠杨绛,逢人便说杨绛如何能干,曾打趣说自己有誉妻癖。
我的癖好也多,文字癖便是其一。过段时间,便要写上一段,无他,过瘾而已;书总是要看,看到文字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看到书法,便愿意品头论足一番,看到好的字,还会很激动。
单是看铁壶上面的款识,也很有趣。
有对铁壶一无所知的朋友,看到了铁壶的款识,铜盖的内侧刻有“金龙堂”。朋友说,这字一看就不是中国人的风格,早些年,看到范增收的日本学生,写出来的字便是这种感觉。撇,捺,点都很恣意,中宫却很紧缩。如此说,倒是和日本人的个性很是相符合,极度的内敛和肆意的张狂,两个极端矛盾的调合体。
朋友的一番话,触动了我。
一个著名的堂号,肯定会很重视自己的款识。或带有堂主的个人喜好,或可折射时人的审美情趣,字虽然只有几个,玄机料定不少。
在对日本的书法作了简要的了解后,还真有收获。
在1900年前后,中国人杨守敬带去了大量的魏碑的拓片,这些拓片改变了当时日本的书风。之前,日本书法一直是尊唐,这之后,碑学盛行。杨更是被日本人尊为“现代书法之父”。
唐之书法注重法度,端庄谨严,而魏碑多有汉隶之韵,富于变化,笔画多有放纵,字结体多有横式。
这样重大的变化,自然会对铁瓶的制作产生影响。我在网上搜集了几幅款识,可稍作鉴赏。
其一,字体端庄,笔划劲险,多用方笔,有欧体之韵。
其二,仍不失端庄,笔划流畅,方中带圆,有中和平正之感。
其三,流畅随意,得自然之趣。
其四,完全汉隶之风。
其五,更追高古,秦篆笔法,当时书风之解放,可见一斑。
这几款款识,由古而及今。前三款,大体是在江户到明治初期;第四、五则在昭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