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苏州园林和潘岳

我知道潘岳这个人已经很晚了，大概是在读中文专业的时候，学了他的诗歌集吧。潘岳是个很有才华的诗人，我知道的仅此而已。南朝梁代钟嵘《诗品》卷上：“陆(陆机)才如海，潘(潘岳)才如江。”这就是成语潘江陆海的出典，人们常常用来比喻文学才情之高。《滕王阁序》“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也是这样来形容潘安与陆机的，这意味着这两个人在魏晋时期文学中的第一流的地位。潘岳还是西晋著名文学、政治团体“金谷园二十四友”之首，作为西晋文学的代表他的作品对后世影响很大。其中影响巨大的《悼亡诗》三首，是他悼念故世的妻子的作品，后来成为中国文学史上悼亡题材的开先河之作。

后来经常去拙政园 ，熟知了园主王獻臣用了晋代潘岳《闲居赋》中"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意，把自己的花园命名为“拙政园”。王献臣觉得自己与潘岳在退隐之意上产生了共鸣，与潘岳有猩猩相惜之意。再后来在苏州沧浪亭御碑亭里，欣赏了康熙的对联，说是：“县花明处长官清，”用的也是潘岳的典故。原来潘岳（公元247年～公元300年）这位西晋著名文学家。字安仁，是河南荥阳中牟（今河南郑州中牟大潘庄）人，出生于河南巩县（今河南郑州巩义）。潘岳自幼聪颖过人，乡人称为"奇童"。早年得到司空太尉赏识，荐举为秀才。后任河阳(今河南孟县)令，勤于政事，倡导人民多植果木，全县林木丛丛，桃李处处，人称"花县"。后转任怀县(今河南武陟)令，勤政爱民，政绩显著，擢升尚书度支郎，又迁升廷尉(掌管朝廷司法)。

王献臣退隐与潘岳产生了共鸣，其实对潘岳并不是很了解。潘岳这个人并不是甘愿退隐的，他在宦期间确实是一位清官、能吏。但是潘岳并不是是真正的如陶渊明那样轻松地自愿退隐下来，而是在政坛屡升屡降，直到元康六年（296）前后，回洛阳任京官。几曾持才傲物的翩翩少年如今鬓发花白，饱尝宦海艰辛，学会了趋炎依附于贾氏。而在八王之乱的政治动乱中，潘岳偏还要去凑热闹，落了个为虎作伥的恶名。最后赵王司马伦借口报仇，兵变入宫除尽贾氏一党。潘岳就此被波及，最后被满门抄斩。

再后来有人告诉我，潘岳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潘安。潘安之名始于杜甫《花底》诗“恐是潘安县，堪留卫玠车。”后世遂以潘安称焉。我还不太相信，就去查阅文献，果然潘岳就是潘安。潘岳，就是人所周知的潘安，小字檀奴。其人“姿容既好，神情亦佳”。传说潘岳年轻时，坐车到洛阳城外游玩，当时不少妙龄姑娘见了他，都会怦然心动给他一个“回头率”，有的甚至忘情地跟着他走。因此常吓得潘岳不敢出门。有的怀春少女难以亲近他，就用水果来投掷他，每每满载而归，于是民间就有了“掷果盈车”之说。以至后世文学中“檀奴”或“檀郎”也成了俊美情郎的代名词。据说当时有个叫张孟阳的青年，其相貌奇丑，也学着潘岳的样子去郊游，但每次出门，妇女们就往他车上吐唾沫，扔石头，石头倒也满载而归，这十足是个典型的男性版东施效颦！

潘岳任长安令之时，曾经继而征补为博士。因为母病，就辞官奉亲。居洛阳城南洛河旁，养花植柳，结庐闲居，驾车奉母悠游，博得孝名。但遗憾的是他一生孝顺，最后满门抄斩却连累老母丧命于东市。不亦哀哉！

这样一来在我的心目中潘岳这个人有了这样多重性，诗人、美男子、清官、孝子、不甘寂寞附炎的文人。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可能都会有几个不同的侧面，我们了解的可能仅仅是某个人一个片面。真正全面认识人有多难啊！

2021-2-28三随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