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殷健灵
樊发稼
健灵你好!
前天我一口气读了你的新书《爱》后,原想也“一口气”写一篇千字文读后感(绝不是正式评论哦),因忽然来客中止。客人走后,思路也断了,你希望我续写,但看来我“续写”不成了,干脆就给你写封电子邮件吧,也算对你的“期待”有个“交代”——
读你这本新书,使我想起冰心早年的《南归》和北京张洁(她和我同岁)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都是长篇散文,不过她们都是写母亲,你讲的是外婆。但你们三位不同时代女作家作品之“爱”则一,都同样感人至深!
叙事文学(包括叙事散文)不仅写“事”,并且要有细节。外婆说,女儿女婿外甥女都对我很好,你在书里用了许许多多生动的细节来表现了这种“好”,有的简直像是画家的工笔。这是此作特成功、超感人的重要原因之一吧。(关于叙事文学的“细节”,我专门写过一篇小文发在《中国艺术波》上)
你十分翔实地描写外婆(你有记忆时见到的外婆实际上还算是壮年)逐步逐步、一点一点老去的情形,我如今正处在这个衰老过程中。“从前戏说身后事,如今都到眼前来”,但我很坦然。一个人一落生,就注定有大限之日,自然铁律谁也不容违抗,早点晚点而已,何足惧哉!
外婆对你和妈妈,以及你和父母对外婆的体贴、关爱、照顾,真可谓无微不至。你有这样的外婆,是你的幸运;外婆有你这样的聪明懂事善良的外甥女以及女儿女婿,也是她老人家难得的福分。
两千多年前,“亚圣”孟轲老师就教导过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劳,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们一家四口人是这古训的模范践行者啊。你这本书应该成为全国开展尊老爱幼活动的活教材。若将这本书的读者对象定位于少年儿童,显然是欠当的,这本书,所有具备阅读能力的大人、孩子都应一读,我相信大家必定会喜欢读的!
你这本书假若用一个字来概括,便是:真。
——真心,真情,真话,真事。
其实文学一离开“真”,就是垃圾,毫无价值。假如我这话没错,就请把一切虚假的、粉饰的冒牌生活赝品,统统丢进东洋大海里去吧!
外婆基本不识字,心地善良,生活坎坷,吃苦耐劳,乐于助人,在里弄街坊有着良好的人际关系。口碑极好,她的生命,是一个极平凡的存在,就像茫茫大野一只微小的蚂蚁、莽莽森林一片普通树叶。然而整个社会乃至世界,正是由亿万个像外婆这样的人组成的。正是由于这些无数默默无闻的普通劳动者的辛勤劳作,社会这部巨大机器才得以正常运转。可是长期以来,我们的文学艺术,却不屑于表现这些平凡而伟大的“草根”,这是何等的不公平和荒谬!
你写了身边最熟悉的生活,传递的是文明社会特别需要的美好传统美德的正能量。我认为这也是一部主旋律作品,虽然它没有涉及当下任何热门时髦话题。
你真坦率,不避讳自己的真实年龄和待婚状况。你说你不解外婆不关心你的个人大事。我倒想为她老人家说句话。她不关心是绝对不可能滴。她可能一是出于对你个人意旨的尊重,一是怕伤你自尊心,故不当面说而已。我论年齿该属于你父辈的朋友,无时不念惦着、等待着你这方面的佳音!
这本书里没有外婆的、你或你父母和她在一起的生活照,是个缺陷。
三位著名作家“联袂推荐”的书的腰封,其实是没有必要做的,可能是出版社加上的吧。
书由出版社的总编助理亲当责编,足见社方对此书的重视。我曾写过一篇短文叫做《怕见自己的新书》,是说怕我新书中的错字。你这本新书,我居然没发现一个印错的字。新蕾的是了得!娅楠才德双馨,这样的好干部不提拔,提拔谁?!我曾当面建议过马社的。我相信不久将来会传来让我一喜的消息。——啊,我都说到哪去了?赶紧收住。
对了,我还忘说,外婆其实与你并无血缘关系。你妈妈是外婆的养女。
亲生子女为财产纠纷等撕破脸皮、对簿公堂的例子如今并不鲜见。血缘无情凸显世风之差。你们和外婆并无血缘的至亲之情,难道不值得大力褒扬、百倍珍视么?
祝你创作更丰收!
殷健灵著《爱——外婆和我》,天津新蕾出版社2014年2月1版1刷,18.00元 /
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