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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2006年10月20日]八年后的聚会·一个真情故事

(2006-10-20 12:27:48)
    1998年12月18日,我和一群阿姨级的长辈去台湾。之所以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同行的旅伴里,有一位正好是12月18日的生日,她当时是检察院的检察长,现在是某区的组织部长。那时,我还很年轻,工作不多久,所在杂志社的社长因为有更重要的公差,便把去台湾的美差给了我。那时,人们都说,去台湾比去美国难。是呀,手续颇费周折,而且,费用奇高。
    有很多次团队出行的经历,唯有这一次印象最深,因为去的地方,也因为同去的人。名曰女知识分子访问团,领队的是上海市妇联主席,团员有建筑设计院的院长、法院院长、农学院教授、医学教授、美女企业家、某学院院长、某集团副总裁、银行副行长,再加上我这么个小不点。十天里面,我们坐着双层大巴环岛漫游,拜见台湾的各界人士,还在阳明山和国民党有过精彩的辩论,有太多的细节,因为太密集,反而无法记述。回来后,不知为何,我写不出太多的文字,只写了一篇短文(贴在下面)。这些年,我们时常有聚会,坚持了好些年。这个月的14日,其中的一位召集我们聚会,在世纪公园。而在此前,已经好几年没聚了。因为这个团里面,有两位得了病。
    八年了,虽然看上去气色都好,但时间的痕迹总是掩不住。好多位,已经退休,还有先前说到的两位,经历了绝症的考验,恢复得不错。有的正在经历社会角色的转换,从高位上退下,开始“真正地安排自己的生活”,学习“紧张地坐公交车”,融入普通百姓的社区生活,唱歌、学音乐,有的正考虑从繁忙的事务中解放出来,有的,准备培养自己做“奶奶”的心态……而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姑娘。
    时间像一条河,流到哪里,哪里都不一样,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心情。
 
 真情

■殷健灵

    我们走进旅馆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门外便是著名的日月潭。放下包,就迫不及待地推开窗,眺望那想像了无数遍的景色。夜雾笼罩下的潭水阒寂无声,远处隐约可见黑色的山的轮廓,像泼了重墨的画。
   饭后,本想去潭边走走。可是向四处望去,灯火阑珊,空气湿冷,便放弃了散步的念头,一个人走回房间去了。
    打开电视,正在放著名的“速配”节目。主持人是台湾走红的散文作家吴淡如,文字美,人也淡如菊。说话和举止都是端庄典雅的知识女性风范,不愠不火,缓缓道来,字字珠玑。而边上的参与者,清一色的中年人,男人儒雅,女人沉静,表达都很流畅得体,不张扬,却引人注目。
    镜头移到了一位穿红衣的女士身上,我已忘了她的姓名,却清晰地记得她的那张脸,和写在脸上的故事。她桌前的名牌上写着她的婚姻状况:丧偶。
轮到她说话的时候了,她先是低着头,良久才抬起脸来,眼里已经汪了泪水。她艰难地吐出第一个字,那个字像是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说出来,便带着她的体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低低的。她说了一个关于生死边缘的故事,生的人在岸上,将死的人在水中。
    她说了个温暖的开头。她说,生命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帮你走。她的丈夫死后,亲人安慰她同情她,可是那些善意的话语常常会变作芒刺般的压力。她诉说,诉说自己的不幸,在诉说中强化自己的悲哀。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悲哀啮噬,于是,她去读夜校,让自己忙碌,让自己忘记。幸而,孤独的时候,有一双儿女拥抱她,小小的身体,能把温度渗透到她的心里。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个女友的经历。过去的悲伤不再激烈,却化作了深刻的体味,那些体味斧刻一般清晰。
   可是,我和我的丈夫曾经并不相爱,她说。她的话让在座的人霎时露出诧异的目光。
   为了偿还父亲的债务,我被迫嫁给了不爱的人,她接着说。我们结婚14年,前10年,我一直在苦度时光,直到4年前,我们才开始快乐。因为在经过了生活琐碎的打磨之后,我渐渐认清了婚姻的本质,那是相守,是平淡,是亲情,是陪伴,是一起变老。可是我醒悟得太晚,上帝没有让我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就给了我残酷的惩罚。我们只度过了4年平静的时光啊。
    那年端午节,我们一起回老家。那里有一个湖,他从小就在里面嬉水,他说他熟悉那个湖就像熟悉一个少年的伙伴。那天他下去了。很快,他就游到了湖中央,他游得很悠然,朝我笑,朝我挥手。我在岸上看他,在下午的阳光里,很美。湖面反射着树的倒影,湖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看着他,像在看电影。慢慢地,我发现他有一点异样,他在水中一沉一浮,身体时隐时现。我在岸上大声对他说,不要跟我开玩笑,不要吓我。可是在我说话的时候,水面上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扔掉了手上的衣服,往回跑,我很清楚自己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他,你要是吓我,我要你好看。一路上没有人,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才找到路边的电话厅。
    一直到晚上9点钟,救护队才捞起了我丈夫的尸体。他躺在湖边的草丛中,不声不响,不再会和我吵架,不再会和我开玩笑。我永远都不可能在争吵时对他说,我过去没有爱过你。可是,在那一刻,我才深刻地意识到,陪我到老的人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说到这里,她哽在那里,泪流如注。
    此刻,在众多眼睛的注视下,她想起了什么?与其说对丈夫的追思支撑着她的思想,不如说是一种彻悟让她在永远失去的一瞬痛彻心肺。她说这些,是追悔,也是对自己的安慰,没有悲的气息,她传递的是命运最后的无奈和火燎一般的遗憾。
    旅馆的窗外万籁俱息,在这样的夜晚,在柔媚而暧昧的日月潭边,听这样一个深情的故事,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慨。
    一个人活着,只需安宁度日,悲也可放下,喜也可放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每个人的日子都是对自己的承诺。因为,瞬间,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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