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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愁”

(2006-02-25 20:20:09)
分类: 散文

我的“乡愁”

罗飓

 

古人用脚步来丈量地球,往往有“十里不同天”的感觉,因而乡愁便成了古人挥之不去的主题。时代发展到连出国都像串门一样便捷了,而我又是连省界都没有走出过几次的人,本来应该是连什么是“乡愁”都不知道的——成天在自家地里转悠,“愁”啥?我这么说,你肯定以为我是“为赋新诗强说愁”的附庸风雅和矫情造作了。然而,当我迎着冬末的和风旭日,和妻女一路赞美着文川河的风光,终于回到几十里外的生我养我的小村庄时,我却因为一口古泉突然喷血自杀而油然生发出痛心彻肺的无限的“乡愁”来。

我不是伟大的余光中,不能在“一张小小的船票”里尽情寄托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愁思,我只能为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小的村落表达一点我的热恋和企盼。我自小在这个村落里读书、游泳、放牛、砍柴……我的书读着读着“就读出去了”,“放牛、砍柴”也离我越来越远了,仿佛梦中一般。当我在其它村子里和镇上教书的时候,我仍然看到别的人在“砍柴”,重复着我昨天的故事。而当我离开小镇到县城“干事业”以后,因为一年回不了两趟家,就听说泳是很少人去游了,因为河水脏而镇上又办起了游泳馆,牛也很少人放了,因为现在的人都不爱种田,每家每户都只剩一点点田地用锄头挖就行,只有砍柴这一项,还是有的,除了烧的,还有卖的,据说,有好几个村子都兴办了木柴加工厂……

那口古泉,就生长在曹坑口一个小小的家庭木柴加工厂不远的一座人家的屋后,据说这个木柴加工厂也于一年前就停产了,因为从山上下来的木头都太小,不够机器的规格。曹坑是我们村的一个支村,口和大村连在一起,这个支村里仍住着十几户人家。在很早的时候,还有个上曹坑,比现在的曹坑还更里面,上了几条坡就有个山口,山口两边各一块巨石,人称“关门石”。山口里面却豁然开朗,一片片良田,稻浪翩翩,但有一个支坑却是“烂泥滩”,和良田只隔着一条小石板路,却只能种单季稻,而且长势很差——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大概早已野草萋萋了吧?上曹坑的本名可能就叫曹坑,据那时还能带着我下地的父亲说,“烂泥滩”这里原本住着一户姓曹的人家,家业发达,男主人在朝中为官,但家中夫人思念丈夫,其情甚切。一个风水先生来了,曹夫人就请风水先生帮忙,看能不能让丈夫回家来,好天天厮守。风水先生指着山口的两块“关门石”说:“山口的那两块关门石是晚上自动关上,早晨自动打开的吧?” 曹夫人说:“是。”风水先生说:“看你心情这么凄苦,我就指给你一个法子,不过今后发生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曹夫人喜出望外,当然答应了下来。风水先生就让曹夫人于第二天清晨“关门石”打开以后,把“关门石”左侧的“锁扣眼”凿大一点。曹夫人在凿的时候,忽然吃了一惊,锁扣眼里猛地飞出一支箭,远远地向朝庭的方向射去了。这时皇帝正要早朝,还没坐到金銮椅上,就发现一支箭射来,正射中椅子中心。皇帝龙颜大怒,追查此事,得知是曹夫人干的,就罢了曹官人的官,让他回家养老。从此,那“关门石”再也不会晨开暮合了,而曹家也因此家道衰弱,几十年后,连房子都破败倒塌了……父亲的故事,大概不是完全假的,因为我偶有一次从“烂泥淮”的田塍上经过,不小心掉进田里,并深深地陷了下去,就感觉那田底下全是一块一块的大石板,这正应了这里曾是大户人家的豪宅的说法,而现在的四邻八野,也没有听说有姓曹的人家,大概那时就死绝或逃亡外乡了吧?

由此看来,现在的曹坑应该就是以前的下曹坑,但我那时去曹坑砍柴,并不知道这些。那时的山上,到处都是大树,张开一把把大伞来,连下雨都不用怕淋着。如果渴了,我们就会“不辞辛苦”从山上下来,特意到那户人家的屋后,美美地喝上几口那口古泉里的水。真清啊!真凉啊!真甜啊!真舒服啊!有时到上曹坑去,路过这口古泉,我们也都一定要停下来,不管渴不渴,先喝上几口再说。现在想起来,我们的童年甚至连米饭都吃不上,但却能无病无灾地长大,跟经常能喝到这样的泉水,大概不无关系。记得在镇上教书的时候,我还特意去那口古泉里取过水喝,清冽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水量似乎比以前小了不少,但我那时并没有想到,这口古泉会突然喷血而死。

“那口古泉的水还跟以前一样好喝吗?”席上,我问曹坑的一个朋友。

“哪口古泉?是大炮古家背后的那口吗?早干死了。山上的大树越来越少,水量也越来越小。听说断水的那天早晨,大炮古起来一看,水缸里红红的一缸血,地上也到处都是,大炮古吓了一跳,他赶紧跑到屋后一看,那口泉已经气绝身亡了。”朋友也是个“文化人”,说得我毛骨悚然起来。

“哦?古泉也会自杀吗?”

“那当然是泥水,但大家都说那就是古泉的血,古泉临死前已流不出水来了,就趁回光返照的那一下,流点血出来。”

我打了个寒颤。吃完酒席,我认真地打量我的村庄,四面都还是绿的,只是,举目所见,不是橘子树,就是造过林后刚长几年的小杉树,总之都是发展经济、快速致富的林木,那苍天的大树几乎都绝迹了。

“山上的大树越来越少,水量也越来越小。”连稍有文化的农民都懂得这个道理,都痛恨砍树,但是否所有的人都愿意真正停下手中的斧子呢?别人都把工厂办到家门口了,无非是想让我和他们一起“致富”,我一个人停下手中的斧子了,可其他人会跟着我停下吗?我受穷了,而山上的树照样会被砍光的啊。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是我们念了多年的“山海经”了。但山、海怎么吃?要不要科学地吃?要不要可持续地吃?这个问题有关部门不是没有想过,不是没有做过工作,但仍然是无序和混乱。也许有人会说,没办法啊,人口太多啊?真的是这样吗?我曾在《中国绿色时报》上登过一个文章,说了印度议会下院议长因为吃了孔雀肉而被弹劾的事,换成在中国,不要说“议长”这样的高官,就连普通的镇长、县长吃了什么,也没人敢管啊。

位梦华写过一篇叫《旅鼠之谜》的文章,讲的是北美洲有一种奇怪的动物叫旅鼠,繁殖能力强得惊人,但一旦它们自己感到“人口密度”达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只留下几只“守家的”,其余的都成群结队地,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地,昼夜不停地朝大海奔去,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前赴后继地跳进大海,直至“香消玉损”在大海的怒涛中。

这是多么惨烈的生存法则啊!难道我们人类也要这样?我们现在的人口增长速度虽然已经控制住了,这是可喜的,但相比之下,环境的劣变速度却比人口增长率的减小快得多。相比于环境的承载力的下降,到不远将来,人口即使是负增长,也还是“人口密度”过大啊,如果人类找不到第二个可供居住的星球,难道我们真的要学习旅鼠,大家都去跳海吗?

    几百年前有一块石头在死亡之前会“放箭”的传说,几百年后有一口泉眼在干涸之前会“流血”的传闻,这仅仅是巧合吗?那个曹夫人,她思夫心切也是情有可原的,正如人们为了求生存乱念“山海经”一样,但曹夫人的家运并不因为情有可原而不衰败,莫非这曹家的传说,就是故乡的祖先早早设计好的一个暗示——自然是不可破坏的,谁跛坏了自然,谁就会受到自然的惩罚,哪怕情有可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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