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橄榄球：生意还是品牌

薛涌

最近，设在Amherst的麻省大学橄榄球队球运奇好，打进了全美大学联赛1-AA级的决赛。但是，在冠军战的前夜，大学必须面临其橄榄球的另一个现实：赔钱冠军。在2005-06年度，该大学的橄榄球队净赔290万美元，居全国第二，居公立大学的第一。

大学橄榄球是个非常昂贵的项目。以麻省大学为例，为一个橄榄球队，学校要给63 份体育奖学金，支付10 位教练和相关人员的工资和福利，以及95位队员的装备，旅费和其他种种相关费用。按说，橄榄球并不是最贵的项目。学校在每个队员身上的平均投资为27555美元。相比之下，女篮每个运动员要80605美元，男篮为73077美元，男子冰球为36550美元，垒球为30329美元，女子网球为28072美元，都比橄榄球贵。但是，橄榄球队人数多。全校体育总经费是1900万美元，橄榄球就花去了290万，占了15%。

怎么办？学校已经提出了设想：进一步提升橄榄球的地位，进入1-A级的比赛！美国大学橄榄球有三个级别，其中一级中又分1-A和1-AA两层。1-A是最高级别，有119个队，其人气直逼职业赛。参加了1-A级的比赛，就进入了非常有油水的商业竞争，一旦打入季后赛，门票，电视转播，乃至品牌收入就会滚滚而来。1-AA的比赛则完全不同。这一级别有116 个队，其中70个来自公立学校。试想，有了119个1-A级的一流队看，再加上职业联赛，谁还有工夫看1-AA 级的比赛？所以，在这个级别，尽管进入季后赛，收入也非常少。而1-A级的队，大部分是赚钱的。比如同州的波士顿学院橄榄球队，属于1-A级劲旅，一年净赚140万美元。

麻省大学队当然有升级的实力。它自1998年赢得1-AA级冠军后，一直是支劲旅。但是，进入1-A级，必须加大财政投入。按美国大学体育联合会的规定，升入1-A，该校给的体育奖学金要从63个增加到85个，同时要修一个三万座位的球场，并翻新其他相关设备，这笔设施投资，估计就要2.5亿美元。康州大学1999年从1-AA升进1-A，投资1.5亿美元，如今年赢利为220万美元。同时，美国有男女平等的法律规定，即所谓第九条款。根据这个条款，增加对男子运动的投资时，必须相应增加对女子体育的投资。这样一算，费用还得翻翻。 

面对这样的难局，校园内引起激烈的辩论。一些教授认为，这样的投资超出了学校的财政支付能力。即使有这样的钱，也应该先用在教学上，扩大教授的队伍。毕竟学校首先是读书的地方。但另一部分人认为，投资可以通过捐款和游说州政府拨款解决。如果在1-A成功，投资在十年多就可能赚回来。更关键的是，在1-A走红，会提高学校的品牌，吸引更多更好的学生报考。

哪派会赢？目前很难说。但是，我看拥护升级一派胜面要大一些。目前美国高等教育急剧扩张，大学纷纷要提升自己的地位，烧起钱来很是吓人。麻省大学在Amherst的校园本来是一所普通州立大学，目前地位正在上升，向名校跃进。要想快速成功，就需要橄榄球的广告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