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搏斗的崛起

薛涌

二十年前，有位练拳击的朋友，一提武术就摇头，说那是花架子。用他的话来说：“面对面的搏击，靠的是速度，力量。这都是实打实的。中国的武术有什么？和穆罕默德.阿里能打吗？上去就让人家给你揍扁了。”后来碰到练武术的，谈起拳击来也摇头：那东西不行，就知道使蛮劲儿，玩儿不过我们。

世界上的功夫，不仅是拳击和武术，还有摔跤，柔道，跆拳道等等。究竟谁厉害？可惜各家有各家的规则，一起比试是不可能的。这就促成了“终极搏斗”(Ultimate Fighting)的崛起。这一比赛，容许双方八仙过海，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看谁能把对手打爬下。由于规则较松，防护不严，每次比赛下来，都是血淋淋的，甚至有折胳膊断腿的重伤。这样残酷的场面，使观众震惊。美国参议员John McCain称之为“人类斗鸡”，要求禁止。

然而，这一项目在美国已经有了十三年的历史，不仅没有被禁止，反而越来越风行。“终极搏斗冠军赛”(Ultimate Fighting Championship)成为过去十年最成功的商业体育之一，单场甚至常常压倒职业橄榄球，职业冰球，职业棒球的利润。“终极搏斗冠军赛”最成功的一次比赛，其付费的电视转播收入达3000万美元以上，比拳击一晚上1600万的常规付费转播要高得多。转播“终极搏斗冠军赛”的频道Spike TV也成为在年轻人中最火的前五个频道之一。同时，现场的门票收入也十分可观。今年八月份的“终极搏斗冠军赛６2”的门票收入，竟达310万美元。主流体育评论员们也无法对之熟视无睹，纸媒的报道评论渐渐兴盛起来。

这样一个“野蛮”的体育，从“地下项目”演化到今天这样登堂入室，很大程度归功于一个前业余拳击选手Dana White。他开始联合赌场开张，又修改了规则，说服22个州接受这一项目为合法运动。然后有认真经营转播权，最终使这一项目成为体坛的摇钱树。

“终极 搏斗冠军赛”的选手，不戴拳击手套，仅戴一个薄薄的防护手套，比赛一开始就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一般只有三个回合，节奏比拳击快得多，也紧张得多，有 一种出了三个回合会出人命的感觉，非常刺激。除了“终极搏斗冠军赛”外，各种其他的自由搏击也渐渐流行，在主流的体育台里常能看到。不过，许多比赛要求双 方戴拳击手套，比赛场地也几乎和拳击场没有区别。不同的比赛有不同的规则。有的三个回合，有的则要十二个回合。从观赏的角度看，大多数比赛更象拳击，而不 象我们想象的武术。选手有的一看就是拳击出身，柔和进一些踢腿的动作。另有些选手，则是腿比拳厉害。当然有些比赛规则明显不同。大家以拳打脚踢开始，很快 就在地上滚在一起摔起跤来。在我看来，目前自由搏击门派林立。随着商业化的推进，自然会几个门派协商一个统一的规则对决。不过，搏击系列和摔跤系列，恐怕 很难统一到一起。

总之， 各种各样的散打搏击，市场越来越大，早晚会赶上拳击运动。比起拳击来，这些项目往往更国际化，比赛多是各国武林高手的汇聚。同时，由于拳法腿法并用，门派 也比拳击丰富，更有观赏性。以我片面的观察，早期比赛，亚州选手还有戏可唱。如今则是白人黑人选手的天下，身高马大明显占便宜，确实是速度力量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