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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教育的回忆(二)—— 情殇
虽然不到二年的再教育,但在这个期间,有着苛刻的纪律与规定,其中有一条不近人情的纪律,那是“四不准”,不准请假、不准探亲、不准结婚、结了婚的不准同居。一开始也没有理会,因为认为再教育只是短期的事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显示了这条纪律的残酷,更可怕的是衍生而出的规定。
我和夫人大学毕业后,在奔赴云南前领了结婚证书,所以四不准中的不准结婚,管不着了,因为我们是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所以也就分在了一个连队,虽然不能同居,但只要能看得见,知道互相的情况,也就很满足了。可是“四不准”衍生出来的条条框框很多了,那种封建社会“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却很根深蒂固。每逢星期日休息,我们二人就会在一起,夫人会帮我洗洗衣服,洗完衣服后,去团部的小卖部,买些日用品,而小卖部离我们连队有5公里,荒山野岭中虽然有大路,但心里也不塌实,每次我都和夫人一起去,这下可惹恼了这些当兵的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发酵,在连里的大会上点我名,说;“这是连队,不是在家里,卿卿我我的在一起洗衣服,小资产阶级思想严重,现在公路上天天有汽车压,不用你们压马路。”我哪儿受得了这气,一下子冲出来,指着当兵的说;“革命同志互相帮助,洗个衣服犯了什么法,星期日是国家法定的休息日,我和老婆一起去买东西,又犯了那条纪律,你这压马路论,不是革命语言,在毛著里没有,你到要好好学习。”当场吵得不亦乐乎,他们就没有想到我会当场顶撞,后来在班会上要我检讨,我才不撂呢。随之而来的规定,更不可理遇,“男女不能一起洗衣服,不许一起上小卖部,不许在一起聊天,甚至不准女生不能把饭菜拨给男生,因为在连队里饭菜是定量的……”同时连里也把我这事情汇报团里,但这事情忽然不了了之了,后来我知道团里说他们,政治路线的大事大非事情不抓,去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我离开连队的时候,指导员告诉我,这事情团里训了连长,说他混头了,搞什么反小资调,学生的社会关系复杂,特别是北京的学生,你去趟这浑水干吗,没有钢鞭材料,不要去惹。
更严重的问题出在了再教育的后期,由于严格的“四不准”执行,有些误会越来越深,我们连里有个女生,已经结婚了,他的男人来了几次,都挡在了团部,男人郁闷地走了后,便让女的探亲,因为部队有“四不准”,所以也没探成,男的又用家里人急病,打了电报,还是不准假,男的便怀疑,是不是女的变心了,二人便在书信中开仗了,女的再三解释也没用,因为一百个理由,不如一个行动。同样的问题,也出在了另一个男生身上,巧的是这二人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系的,二人有着同样的问题和经历,所以思想也很共鸣,常常在一起互相安慰,走得也近。在连队里每个人都要轮班站哨,女生也不例外。这天夜里,这个女生站哨,而这个男生起夜,上了厕所后看到了这个同学,二人便聊了起来,没想到排长查哨,看见了他们二人在聊天,这回可撞在了枪口上。
早上集合点名,连长说;“有的是‘庙里的菩萨,有主了。’还在半夜三更谈情说爱,像什么话……”话锋一转点了那个男同学的名;“XXX你说是半夜上厕所,为什么不上完厕所回宿舍,要……”话还没说出来,那个女同学便扑通一声,昏倒在地了,有个南京医学院的学生,忙着抢救,等这个女生醒过来,嘴里喋喋不休地说;“我没有、我没有……”已经神智不清了。抬进宿舍后,疯疯癫癫地乱说、乱笑,大家一看“疯了”,本来大家就对这些人就很同情,这个连长不问青红皂白,一通乱训,火上浇油,本来就因为误会闹得不可开交,这下子更说不清了,一急之下,急火攻心把人逼疯了。于是我们跑到团部告状,要求严肃处理此事,没几天连长调走了。
可是人疯了又怎么办呢?只好马上送医院,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大学生,毁在了无知的人手下,与是便传出了,大学生连是块西瓜皮,谁踩上,不小心就要滑一跟头,这些小知识分子不好弄,轻不得、重不得,拿我们当囚犯看,又不能拿我们当囚犯整。这怪谁,部队头疼,我们也怨气连天。更想不到的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再加上大环境的变化,这些人都成了气候,也正是这些磨难和锻炼,这些人走向社会后,再加上有知识、有文化,都成了社会的脊梁和中坚。
下一博“艰苦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