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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阿加莎克里斯蒂推理小说作家 |

我诸多的枕边之书中,最少不了的是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通俗易懂,风趣逗人。描写永远精准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卖弄文采的地方,故事背景总爱夹带些阶级优越感,派对晚宴、高级火车包厢、豪华巨轮、神秘的俱乐部艳遇……即便书中人物经济窘迫,均保留英式贵气,不会异常豪放地抒发情感,只是节制、奇妙、在险境中辅呈优雅与敏锐。
在多数女性都还用风花雪月包装文学的时候,阿加莎却另辟奚径,选择写侦探推理小说。记得高中时代读得头一本阿加莎作品,是《阳光下的罪恶》,至今那条做案关键的证物——猩红色披肩,还总能引发我无限向往。没错,某一个初冬的无聊下午,我走进店里买了那么一件,血浆一般触目。后来的《无人生还》看得有些失魂落魄,其是经典桥段后来被无数推理惊悚作品“盗用”,只是“十个小黑人”的故事却像阿加莎一枚永恒的标签,怎么样也磨不掉的。
看阿加莎的作品,倘若事先隐去作者的名号,你会以为是男人写的,因为通篇下来无一处柔软的地方,甚至经常挣脱出性别的局限,往大男子主义的道路上狂奔而去,《金色的际遇》中经常出现那样的短篇,女人经常犯贱,性格平直,没有曲折复杂的延伸,男子却被一针见血地点穿其用心,撞上些金灿灿的际遇,于是搞出“才子佳人,天作之合”的美妙结局。自然,在这部短篇集里头,我最钟意的是《最后的演出》,美丽的女高音用一次华丽的谋杀完成了人生中最后一场表演,从头至尾对那女高音的性格刻画只寥寥数笔,却每个字都触到“G点”上了,玫瑰花的选择表现她喜怒无常的孩子脾性,对同行的非议与赞美烘托她的直爽真诚,对钢琴的挑剔又暴露了她飞扬跋扈的名人本色,末尾的极端举动除了证实她的痴情刚烈之外,还有对艺术的迷恋,即便是犯罪亦要在歌剧舞台上完成。
阿加莎的作品对所有人均有致命吸引力,捧读时只要看过一行便能沉浸,实则狄更斯的小说亦有如此功力,飞快地切入正题,没有亢长乏味的辅垫,考虑的是读者观感而非自我娱乐。王安忆写过关于阿加莎的书,在书局撞到多次,亦未买下,倒不是质疑书的质量,只是阿加莎的聪颖过人,看其原著便立刻能够品出端倪,又何必去参考他人意见呢?我总是猜度阿加莎本人的真实状态,首先她必定是个淑女,非常智慧幽默,可能有些神经质,倒还不失圆滑,只是不会太相信爱情,也不适合婚姻,因为她书中但凡涉及恋曲总是处理得粗糙滑稽,似是胡乱吞咽了一枚味道极差的面包块。阿加莎总是忍不住要围绕遗产、丑闻、隐私这一类冷冰冰的字眼打转,只有现实生活单纯而惬意的女人,才会对探究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摆出孜孜不倦的态度。专注于设计案情、制造谜团的人,精力再旺盛都可能没办法顾及感情生活,因此你可以看到,阿加莎所有的作品里头,都缺少煸情桥段,是她不屑亦不擅长。
同样的,改编阿加莎作品亦简单得很,从人物性格、外貌、服饰、对话与场景,书中已面面俱到,化作影像丝毫不费力气。我甚至眼睛掠过每段文字的时候,均有画面浮现于脑海之中。阿加莎创造的推理假设犹如取之不尽的财宝,甚至连朴赞郁都熬不牢要汲取一些放入《亲切的金子》当中。所以讲,智商过高的女人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