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人间四月天
                  
                     焉然
 
   
转眼,农历的四月已经过去了,北方的春天刚刚开始,而此时的湘南,却是夏了。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今天见母亲买了许多桃,于是想到杜工部的《江畔独步寻花》。虽然此时湘南早已不见了桃花,但桃花依然是值得怀念的。
    母亲为女儿准备的中餐很丰盛,甚至父亲也亲自下厨做了白切鸡和青椒爆猪肝两道拿手菜。许久没喝过酒了,破例喝了一杯干红,感觉不错。 
   
自昨夜开始,不断收到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微信都有,中午吃饭手机依然在叮叮咚咚的响。然而,总有一层失落沉在心底,由此而来的种种猜忌也跟着难以释去。虽然对生日自有一番认知,但还是免不了有丝丝怨恨。自问从来不曾止步内心的修炼,终归还是未能去除女人贪、嗔、痴的欲念陋习。
  
既然认知到所谓生日,不外乎是生命的某个临界点。它是一道河堤,它告诉你在生命的河流里所有的流逝都是匆匆。或者提醒你,有的流逝可以重复,比如季节与晨昏;有的流逝无法挽回只能追忆,比如成长与生命;而有的流逝则需要尽心呵护,刻意拦截,比如诚恳与善良,爱与恨。
  
无法明白自己,既有这般透彻何以又再三的把自己迫到一个无法转身的死角,甚而把自己弄得如同等待宣判的囚犯,更甚者是竟让这种等待变成要命的煎熬,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无比开心的样子掩饰心里的痛苦凄惶。的确很无奈,谁让自己编剧、导演、演员全占了,而且演的还是既无对手也无对白的独角戏。虽然自己的原创并不高明,但终归得把剧本编囫囵了继续演下去,好与坏,终归总得让它继续。
   
有时想,时间真的是一个嗜血无痕的超极杀手,抑或换种说法,说它是治愈高手也对。所有的痕迹,经过时间的转盘,或许就被磨得面目全非。既使那些以为被刻入了骨髓的,不定就早已经被时间的巨掌抹得了然无痕。每每想到自己原创的故事或将会是这样的结局,心里总是无比伤感。
   
人人都说时间是公平的,偏于某些人事却是例外。一些留痕或许在别人那里早已模糊,但为什么偏却在自己这里更加清晰?所有的曾经,如果没有记录,是不是就真的荡然无存,无从追忆?一如角落里被弃置的旧书,当某天想起它时,待拂去上面的灰尘,它的模样往往让人添几分懊恼。虽然书的内容还在,但书封书页全然不是旧时光景,在它泛着黄的陈旧中,极有可能散发出一股霉味。往往,失却是从点滴开始的。先由点,渐而扩大到面,直到覆盖全部。
   
午饭后,与朋友们戏赌吃糖,法国的松露巧克力。吃第一颗时,香滑细腻,入口即化,后味有丝丝的苦。吃到第二颗,满嘴依然绵甜香浓,苦味却淡了。但吃完第三颗,嘴里除了发腻的甜,巧克力的香也随之少了许多,倒是丝丝的苦却重了。因而有得总结,甜到尽头,便是苦。生活中的辨证法呀!真是无敌神器,可见,辨证法是无所不在的,连吃糖都有它的份。  
   
人们常说,无欲则刚。这句话似乎比视死如归要好出口。也许,人都是要到了最后的关头,感觉到真的无路可退时,才会有豪气冲天才会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而这般所谓的豪言壮语,最终却昭告着人性的种种脆弱,既然无所谓得失又何所谓牵挂?
   
下午,从父母的住所步行去单位,时间充裕,天气尚好,便选择由公园的小路穿行。四月,春花已盛放到极致。行走于花径曲折,飘飘洒洒的花瓣落下满眼缤纷,虽说惹人生怜却有些意境,心里的喜欢还是居多。至少,它们绚烂过,热烈过,对于花的生命,业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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