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鼻头
(2017-09-04 21: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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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掌灯情感 |
分类: 雨是水尘埃(杂记) |
剩鼻头是个地名,一个不住人的小山坳。从小沙花厅爬山路翻过一条岭,山那边的紫微地界,狭门水库上面,茶人谷隔壁。这样的地名去过一次就没法忘记,五十年前我与表兄赶了一群鸭子去剩鼻头放过一次鸭。大约几十只鸭子,或许一百多只。鸭子麻花色的,挤来挤去的,数不清楚的,数了也是白数的,那年大约六岁,还不会数数。
姨娘家的大周岭到剩鼻头有十多里地,这是出远门了,还要翻山越岭,用饭桶担了中饭,是蛋炒饭。一长溜鸭子赶着,人走一步,鸭子颠着屁股要跑六七步,走不快的。鸭子会飞会游泳会潜水,独独走旱路是勉为其难,爬山更是笨拙得很,重心在脚后,上岭屁股必须大摇大摆,下山一不留神就翻滚,连滚带爬,但鸭子胆小不会独鸭走散。野鸭会飞的,养瘦了的家鸭逼急了时也会飞,“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鹜,就是野鸭。
狭门水库造好后,去那个地方的路好像只有从花厅翻岭过去了,紫微人来去不便,剩鼻头的十几亩水田就半荒半种,据说田里多泥鳅,我们是赶鸭子去剩鼻头嗦泥鳅的。鸭子火肫,食量大,什么都能吃,有时遇消化不了的东西时还嗦小石子,用石子代牙齿把硬物在肫里磨碎。鸭子经常吃不饱,吃不饱它就不下蛋。鸭子赶到剩鼻头已是中午,人与鸭都很饿,蛋炒饭老早在路上已经吃光,倘若水田里没有传说中的泥鳅,这一趟来回鸭们都会瘦上一大圈。我与表兄都非常担心。小表兄说,这是可以哭的。
记得下雨了,一场大兩。没地方躲雨。鸭子不用躲雨。我们全湿透,鸭子一只未湿。
今天山上开车迷了路,偶尔摸进一个山岙,发现竟是剩鼻头。我还认识剩鼻头。哈哈,这是可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