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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

(2012-02-02 20:47:11)
标签:

上海话

舟山

饼干

四邻八舍

四海

杂谈

分类: 雨是水尘埃(杂记)


    舟山好像每户人家在上海都有亲戚,从前逢年过节,许多上海人会来“乡下头”拜祖坟走亲戚。半斤白糖,一包饼干,还有半条肥皂走一户亲戚,乡下人回的礼一般是土产,鱼鲞,鸡鸭鹅。七姨八姑的走下来,回上海时要用担挑。明年再来呵~~明年一定来。

 

上海人把鹅叫做白乌龟,说法有些不通情理,这些来乡下头的上海人,都是当初走上海谋生的乡人的后代。过海北上,即是上海,半成年的孩子由叔伯辈引荐去上海做学徒学生意,是舟山人的出路之一,在从前像是海岛的风气,据说从前上海三分之一的“阿拉上海人”是宁波舟山一带讲宁波土话的人,舟山人在上海谋生,名人中就有乔石的爷爷,董建华的爷爷,还有三毛的爷爷。

 

我爷爷吃喝嫖赌放高利贷混江湖,有一年忽然醒悟,把土地房产全买光,造了一只船,水路迢迢地跑起了上海码头,我父亲只记得这船往来一直运豆子,因为我爷爷的船一回家,我伯伯与父亲就每次要给四邻八舍送豆子,我爷爷的客气有盛名,这种作风乡下叫“四海”。我父亲六岁那年,吴淞口外海难,从此我奶奶上无片瓦下无寸土要养活五个孩子。只好把我大姑送到上海卖给了妓院。

 

我爷爷的死说起来有些像“小品”,为人四海的人,经常会有人“傲(方言夸的意思)”,我爷爷并无特长,只是善于跳跃,要在如今说不定可以做个跳远运动员,但那时“傲”他的人说他会飞,久而久之我祖父真的以为自已会“飞”,那次海难一船人就死了他一个。船触了礁,离岸只有几丈,我祖父不听劝说非要跳到岸上去,“飞”到一半,掉在了海里。这情景想像之下,后来在动画片中经常见到。祖父尸骨无存,从前我家祭祖是拜海的,海是许多海岛人家的祖坟。

 

我外公照例也到上海学生意,学的生意是撑船,撑长江轮。水手做到有八元银元一月时,他把我外婆接到了上海,于是我母亲出生在上海,还有我的姨妈,我外公给娘仨每月一元银元的生活费,日子在里弄里过得足不出户。直到抗战暴发,我外婆携家带口逃难逃回舟山的自已家,我外公依旧在长江上漂,后来也没回家,死在了上海。

 

解放后大姑从了良,住在石门一路,因为没有小孩,把我二姐拎去作了养女,我毌亲死活不肯,那时她被打成右派在劳动改造做水库,大姑把寄养在人家家里的我二姐用上海饼干哄了去。62年,二姐饿得在吃猪食,大姑只用了一块饼干,五岁的二姐尝到了上海滋味后,决绝地选择了饼干。

 

于是我母亲坚决地与上海势不二立,与石门一路也势不二立,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把鹅叫做白乌龟,用半块肥皂换一担鱼鲞。因此我小时候不来上海。我第一次听到上海话是几年之后大姑带着二姐半斤白糖半块肥皂来乡下时,我二姐一口上海话,我难为情得红了脸。二姐竟把话说成那样,我立时觉得我母亲的厌恨都是对的。昨天与一个从广州定居上海的小姑娘说,广州有男人不洗澡的汗酸气,上海有女人不刷牙的口臭味。小姑娘说:你这话让我们情何以堪。

 

是啊,情何以堪。我记忆中家人来上海,每次大多是看病、探病这样的事。我二姐移居澳州后,我来上海探病并包括给大姑收尸。这次来上海也是陪老头子动手术。我不认识上海所有的路,尽量不惊动亲朋好友,有gqs,有亙联网,偷偷地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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