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续四）

 

◎  张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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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社会，反人类。这是多么可怕的罪名，而定罪者更加可鄙。

一个人与社会、人类，就是一只鸡蛋与铁壁高墙，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墙的根基。

一只鸡蛋，它不想被社会孵化，只想自己把自己打碎，又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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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之死，有人真感恩，有人假怀念、追思。只不过要显示自己与名人有多么深的交情，或攀亲沾故，或证自己出师名门，而己，而己⋯⋯

师有道，不一定生有道。虎皮与大旗一点关系也没有。

也许，有人羞于启齿的自慰，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这是对读者智商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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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很美，所有发自内心的笑都美。

愁眉苦脸的不应该是生活，但它确实是种存在。是种种存在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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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空自己的情绪，的确需要一种仪式（如饮酒聚会），或者是一段旅程。

倒空自己，如篮天无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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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有许多种，有一种是默默地守护，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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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如潮，来得快也退得电。

停电，无所事事。那么，就想念一会想念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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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白，是自证清白。如刚刮的一缕风，如刚飘过的一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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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园静坐，光阴如履。

离合有因，远近皆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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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世间人，世间法，各是各的存在各有各的宿命。

所有的怜惜，宽慰，同情，所谓的爱心，又是何其价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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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虚妄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宗教，也是一种虚望之源。

要允许别人活在他自己的虚望里。

要允许平凡的人过自己愿意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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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某个年龄段，分别心越来越少。看人表相，不用好与坏看待，只用心觉：顺眼，或不那么顺眼。

而一个完整的人，一定不是只有他自己的角色，而是有更多的身份角色：是儿子／女儿，是父亲／母亲，是兄弟／姐妹，是伦理中的多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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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是金钱奴隶。

人是自己的奴隶，自己奴隶自己。这是人最物质的本性。

人的另一面，才是精神的延续与思想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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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病。是现实，现状，存在。

肉体器官之病变，精神状态之病变，粘连世间恶物之病变。

病态的人群构成了社会，畸形的社会影响、造就了人的病态。

承认自己有病的人，才是智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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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之人没有铁石心肠，都很软。

狠，是某类人性格特点，也是优点，反之是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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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是人的综合性行为与行为结果的反映。

影响力与实力从来不是一回事。

影响力靠结党营私，靠欺骗，靠舆论，靠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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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留言批得几可以说是体无完肤，可我笑了笑，没有回应。

对待愚蠢的人，我不想饶舌浪费自己的时间。

茫茫人世间，不求赞美。有几颗相惜、互照的心，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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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以年月日计，文章以段落记，生命呢？

生命本身就在年月日中，我更愿意以篇章来计。

这个八月，或者秋天，我要翻过生命旧的一页，再写新篇。

若生命是多重变奏，那么我要弹拔的将是重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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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人事，欲结而网之。无奈之下，读兰亭集序与五柳先生传，一时慷而慨之，遂又泣而悲之！谁真心放浪形骸？谁又甘心忘怀得失！

俯仰间，己逾半世。醉而醒，复亦醉。醉翁之意岂在酒耳。

今卖文沽酒，虽悲亦不佚肝胆。

今叹羲之与渊明，且我素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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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塌陷，倾覆。这些词是被创造还是被发现的？这些现象或曰现状是存在的。

人们都在赶路，谁也不知道明天，又是一个怎样的明天。只是爱，可以让人放缓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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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难题，舒解、排除、拆分掉一些，剩下的需要时间。

生活现实制造的，人为制造的，时代制造的⋯⋯一切都是命运的难题。而生命制造的难题，又与这些息息相关。

理顺，打乱，再理顺。或者剪断某些关系，不再挣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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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有用之物，今无用，成了废物。从有用到无用，这是物性。原来废物少，后来废物变多，越来越多。

坐在废物中，想自己某一天也会成为一件废物，倒也不惊。兴与废，如昼夜更替，这是命，也是道。叹之何！忧之何！悲之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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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选择吗？时间选择了什么？

时间𣎴是选择，也从不选择。

只有战争是选择、商业是选择、政治是选择⋯⋯一切利益的选择。选择之后，又剩下些什么？

我从未歌颂英雄，也不赞美玫瑰。这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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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向往光明，但它总是会回到黑暗的源头。

光明与黑暗，那一种更邪恶？这不是哲学与科学命题，这是真相的存在需要对应者自己辨别。

我热爱光明，但我更喜欢黑暗。

仅有光明，就不会有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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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就是草木的命，各有适合生存的区域、环境。

不同的是，草木就地生长，人在运动中存活，且有人的觉知、意识、思想、语言。

生存本艰，没有那个人的生活不是跌宕起伏。这也许是人成为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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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并𣎴是突如其来，只是习惯了被驯化的思维方式“羊群效应”的麻痹、失察、懒惰，让人失去应有的判断。

突如其来，除了凶猛的自然灾害，似乎没有什么是突然的，猛烈的，不可应变的。

生活之变，生命之变。变是本质，而且一直在变，不变是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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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与时代一起沉沦，群体沉沦。

回望三十年前的文艺，那年真是分水岭。仅三十多年，已经面目全非。而三十年于一个人（除去幼童与昏迈两头）已经是半生了。余生，会见证什么，又真的能创造（文学）什么？久思之⋯⋯

往事不堪，也可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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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罢，觉悟也罢，在我们的父母辈那里，我看到的仍然是与对手的敌意。仍然是以自我喜恶评判，并没有学会宽容、包容，也无力化解内心的忧患。

他们是敬爱的、慈祥的。这是他们为人父母的一面。狭隘与自私，一直根植着，在他们心底丝毫未曾移位。

他们是我们作为人之父母的表率，却绝不是我们做人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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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不是背影，是时间，是时间让他们成为我生命中的历史，有着或淡或浓的痕迹（我对于他们，早己是遗忘）。

重新梳理，重新找回在这个城市不曾有的感觉。

重新上路，去发现隐藏在生活场外更美的特质。

当然也还有几个人，仍然是损友、铮友、朋友。为之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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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衣虽损，仍不失风范。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埃。我认真地除尘，同时也清扫了一下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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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文字是有魂的。

我尽量地让自己的文字有着心律的博动，且让它自由地在风中散步，或者偶尔一番雀跃。不追赶，不抢入，不挤扎，不卑不亢。自顾看待那些被忽略的事物，内部有什么光景。或者剖开，释义，祼呈－－用灵魂把另外的灵魂剥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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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地看待艺术，当代少有大家。

商业地看待艺术，当代遍地大家。

艺术的类型化把艺术置之死地，能否后生，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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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地抒情，不及认真地写好每一个词语。

文化的、文学性公共词语太多，套用太多，万金油一般污染着文化生态，损害了文学性的独特。

文化，自己已经不能驾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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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词语，文字。贯穿我们生活的这样一些介质，正在裂解着。语调脱水，词意不明，文字可疑。

世界性，是一场文化的灾难，于文学，似乎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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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无知，相遇。是几个词，也是几本书的名字。我曾一一翻阅过它们。而生活在别处，是它们之中的经典。

我没有打开不朽，也没有取下无知，更没有进入相遇－－只是目光扫了一下，心动了一下。

人在他乡，栽了一株小小的太阳花，放在案头，等它慢慢开放。

望着它，猜想着它开放的样子，会开出那一种颜色：绸红，艳紫，绢黄⋯⋯在想象中目光变得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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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曾经的壮烈，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热闹如何，一个人在最后都是独角戏的宿命。只不过有人惧独，有人慎独，有人乐于独。

一个人无论走得多远，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内心。那是最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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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的僵硬与现实世界的坚硬，让我望而却步。它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得以了望，并得到一个自己的结论。

不能定义生活，如不能定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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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不是你将世界遗忘。是自己把自己遗忘。

世界从来就没有记住任何人的义务。记住，是历史的事，人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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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看水，叫路上。经欢劫悲，叫阅历。一个人可以自我放逐，实在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而历尽万水千山，最终懂得了舍得，懂得了放下，懂得了缘分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把一条河，看成一滴水。把一滴水，看成无边大海。这个时候的你，自在无为，方自成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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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奢华，奢华中的隔、栅、笼，禁闭了什么，又禁锢了什么？天性，还是本性！

生活的许多方式与模式，生存的许多现场与现象，愈来愈与人性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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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老街更加幽暗，如一个人的孤独深陷。

人都是孤独的，只是排遣的方式不一样。找到自己的心之所依⋯⋯唯有自己解放自己，解救自己。

孤独源自内心，用所爱的物事，填满巨大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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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加持，修行，福报。有友人深信，我遵重他。但他不会影响到我。

一个人的信仰根植在内心深处，是他的热爱、自信与坚信。

做一个不盲目的人，理性而健全，感性而单纯。这是我的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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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闻人语，许多话题只是听，不作声。

放在生活层面，道理全对，往深处，各有所指。

酒聚，便认真喝酒。余不谈。

亦许，许多话许多人，只可以当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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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安天命。突然懂得。

天命，只能意会，不能转述。如“灵魂抄袭灵魂”句，无以展开，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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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流氓一词，辞典中的解释不足以信。

现实中有若干事与人，流氓前可缀XX流氓。

事实上人人懂，无人语之。

一个人若在道貌岸然中活得久了，便忘记了许多人的乐趣。

自己虽然无趣，可一直喜欢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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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曾经的壮烈，曾经的辉煌，曾经的热闹如何，一个人在最后都是独角戏的宿命。只不过有人惧独，有人慎独，有人乐于独。

一个人无论走得多远，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内心。那是最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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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生活的僵硬与现实世界的坚硬，让我望而却步。它让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得以了望，并得到一个自己的结论。

不能定义生活，如不能定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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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不是你将世界遗忘。是自己把自己遗忘。

世界从来就没有记住任何人的义务。记住，是历史的事，人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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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山看水，叫路上。经欢劫悲，叫阅历。一个人可以自我放逐，实在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而历尽万水千山，最终懂得了舍得，懂得了放下，懂得了缘分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把一条河，看成一滴水。把一滴水，看成无边大海。这个时候的你，自在无为，方自成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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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奢华，奢华中的隔、栅、笼，禁闭了什么，又禁锢了什么？天性，还是本性！

生活的许多方式与模式，生存的许多现场与现象，愈来愈与人性背道而驰。

【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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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老街更加幽暗，如一个人的孤独深陷。

人都是孤独的，只是排遣的方式不一样。找到自己的心之所依⋯⋯唯有自己解放自己，解救自己。

孤独源自内心，用所爱的物事，填满巨大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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皈依，加持，修行，福报。有友人深信，我遵重他。但他不会影响到我。

一个人的信仰根植在内心深处，是他的热爱、自信与坚信。

做一个不盲目的人，理性而健全，感性而单纯。这是我的的向往。

 

2017-08-08 半坡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