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私语(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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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筱散札艺术、文化 |
分类: 散文、随笔作品 |
《私语》(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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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能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我信。如我看见的你未必看见,心绪不同,心灵的成像就不同。
也许,我介于两者之间,不是疯子,却也不在正经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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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间,下了两场雨。夏天的雷阵雨,如我的反复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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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无处不在,无可所指。
关起门说的话,未必全是真话,但一定是密谋。
诚然,也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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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说给自己听的话,并非要别人懂。
或者,把话讲给懂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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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和书籍,是抚慰悲伤的良药。”(艾米莉·迪金森)
花朵与书籍是我的喜爱,而茶与酒是我的喜乐。
你喜欢什么,就去喜欢什么。这是没有自由的惟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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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置边缘,自我放逐,不是为了成功。是为了饱满。
或者换个说法:为了生命更加蓬勃而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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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彼此用来消遣的,安慰的。但他/她不能替代你的孤独。
朋友,是一辈子可以同行一段路的人。直到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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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改变你的生活。”(里尔克)
我正在这样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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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主义在二十一世纪大行其道,没有什么主义能够抢走它的风头。
一切虚无的源头,是文化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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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人祭拜的伏義的大典(视频),在我眼里甚至不及周星驰的无厘头。
事情本身就是文化泡沫堆积的闹剧,泡泡破灭后只剰下一地狼藉。而人们恰恰忽视的正是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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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花朵,光与影。
烧水,冲粥,说闲话。
净壶,洗杯,工夫茶。
乡下闲人,与乡下母亲,按习惯度过夏日。
想起去年夏天围炉煲汤一幕幕,悲凉又在心头升起。
愿一切过往都成为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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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云:
青山不语花含笑
流水无声鸟作歌
这是父亲生前置办的中堂对联,就这样让它一直挂着吧。
花含笑,鸟作歌。也是素园最真切的表情与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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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中有澄明,有透明。
一个人或许在𣎴同年龄阶段,比方说在中年,会有一个适合自己的解决方案:隐忍,放弃,坚持,或逃逸。无论做何种选择,都自有其理由。
想想自己的中年,不由得对自己感到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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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性,是种毁灭的力量。
而所有城市所显应的共性,正成为毁灭性的灾难。
我喜欢我的中集,一个称为家的地方,难道还不是永久的归宿吗?
起点与原点,在许多情形下,意义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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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的逍遥游,曾提供了多种可能,使得人们趁着幻想的翅膀飞翔。今人的量子理论,证明了宇宙的无限可能。
人,是无知的,大部分人只在生活的墙内转圈,在现实的篱笆中隔空看花。只有艺术,仍然为人的生活与现实提供了多种可能。
在城镇化的里程上,艺术从未如此普遍又如此烂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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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道具,现实中随处都是道具,只有一颗自由而平常的心,从不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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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荡两年余,回到原点。原点不是最初的,是相对的,居留十几年的一个地方。原点不是起点,生命里的一切从未停步。
原点,是生活意义上的与社会相适应的方位,并没有否定过往行迹。
原点,是精神上的一个虚构,是属于自己的现实想象。
半坡居或半破居士,在这个点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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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物,除尘,其他。
换季床上用品,铺展凉席。给房间搬一盆吊兰放置,生机突显。
目光在书墙上扫视,抽出《人类简史》重读。
简单如一,一直这样简单的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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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聚会都计算时间成本的人,还有什么可交?
喜欢谈天说地不问时间的人,这样的人不装,不拘,不假,可闻趣,见真性情。
世界已经太假了,端着装着就无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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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露台,纳凉,饮茶,看天空风云际会。
幻变,游走,流散,一切生命形式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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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不分民族,没有种族,只有人。文学直逼人性并对灵魂的指认,是文学的伟大之光焰!
“用一种间谍卫星的高度”看待人类文化文明,用“全球视野”看待文学,一个写作者才可能走出自大与偏袒的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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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与平等,是一对矛盾。
金钱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假如有福音,金钱就是。
假如有魔鬼,金钱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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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世界如何,无论社会如何变革,但长久的和平,才是人众幸福的根祗!如同快乐,永远根植在自己的心底。
不轻言伟大,不轻易赞美,不轻视生命,不故意假饰,不迁就自己⋯⋯
世界在变,心象在变,认知在变,视觉与切入点也在变。自然,描述与纪录生活的观感亦在变。一个写作者,总是在变与不变中寻求、坚守着适合自己的表述方式与语言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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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的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已经救不了政治,也规范不了伦理。而科学发展观,只是世界观(宇宙观)的一个分枝。
除了三观之外,应该补上“生命观”。当时代开启“生物学革命”,当人类文明进步到“自然选择法则开始被打破,而由智慧设计(intelligent design)法则取而代之。”的当下与未来,如何解决好“生命观”的难题是一个大问题。
而智慧设计的方式起码会有三种:生物工程,仿生工程,无机生命工程。于多数人而言这些词可能陌生,但这既不是传说更不是科幻,而是世界正在行走的进程。
人类的未来,生命现象是一片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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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书写愈加坚难。消费性书写在反复消费。
历史才刚刚过往,百年甚至不足百年,己经是历史身后一条模糊诡异而难辨的路了。历史善于忘言,现代才会喋喋不休。
阐述不了的是经济,主义失去权威,宗教流入俗套,科学呢?也难免受到强权干予。
新的哲学,新艺术,文化思潮,它们面对现实现状,竟然也是百口莫辩般地失语了。唯有政治激情如火山爆发一般,灼烧无辜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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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地方都有标识,但我不喜欢只是一个名字竖着在那里,我希望看到的是一棵棵熟悉的大树。
回不去的是过往,只偶尔想一想,感受光阴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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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中变得熟悉,在熟悉中变成陌生。
爬山,山形地貌未变,只是曾经的荒芜,变成了一畦畦的玫瑰园。
有一些改变是人力的,更多看不见的改变是非人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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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穏不是目的。
内心强大也不是目的。
每个人都会迷恋自己深谙的生命趣味。
唯有死亡,很少有人愿意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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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看见了世界的强大,但忘记了它的脆弱。
愈强大的东西,往往会是最先崩裂的。
柔弱,并非是不好。
认知只是自己的认知,并非是要别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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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等待的年龄,一切显得与己无关。
经书,木鱼,念珠。只是存在,道具,不具备仪式感。
只是想更多地认知世界,而不想听那些叫春般的嚣叫,或狂喜的呻吟。
重读一些书,安静中,也就避开了信息的重复与无关的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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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名字,你只有你的名字。
你的名声,是别人赐的,它不是你的。你的显赫名声终被赐予者贬损。
请别忘了自己的名字!人啊,人们!
2017-6-26,30 半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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