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张 筱

    散文是心的河，艺术的流

     ——一个散文写作者的自话自说

    从认识汉字开始，就开始阅读散文。可以说，散文几乎与每一个认识汉字的人有关。不说散文有多么悠远的历史，仅就现代而言，散文与我们的生活更为密切。但什么是散文呢？文坛向来不寂寞，关于散文，有许多概念或者所谓的流派，也有许多争议，这正常不正常呢？它很正常。然而无论是关于散文的内核还是形式，大都在自说自话。然我以为，这些的确是散文研究者或评论家的事，作为一个写作者，按自已的思想、情绪、表达方式去完成这一创作过程，就算是功德圆满了，至于别的，作者是无法驾驭的。

    写了若干年散文，越来越不知散文是何物了。但以我的写作习惯和对散文的审美，总一直这样以为：散文是心的河，艺术的流。是我们生命行旅中独特的、甚至是超验的个体感受——有形的、无形的；视觉的、味觉的、听觉的，最重要的还是心灵对于现世、生存的种种观照。所有的这一切，当在作者笔下艺术地形成文字时，一篇好的或优秀的散文就产生了。在这里，我着重强调的还是“艺术”二字，如果缺失了这两个字，就不足以称之为优秀。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观点而已。

    纵观现在的散文写作阵容，的确是喧哗的、庞杂的、壮观的。从“大散文”、“文化散文”到“新散文”、“原生态”、“非主流”、“亚散文”、“在场主义”等等，各种主义、流派、概念几近泛滥成灾，而不论这主义或者那概念，总会有一大批或一小批追随者紧步其后，真是“山头林立”，煞是热闹。自然在这里罗列这些概念，只是想对于散文创作现状做一种观照，而并非是要“厚”此“薄”彼，也没有想说那个就是“好”的或那一个就是“不好”的。

    说到这里，我想打一个比方：比如“人”这类生命个体，最关健的界定当然是“人形”，这包括五官、躯干、四肢、手足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有“思想意识”、“语言”。具备了以上元素，他就是一个人。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中间自是千差万别了。至于那些失聪者、袭哑者……也是在人的范畴内。所以对于“散文”这种文本的认知，就如对人的认知一样，它在我眼里的区别仅如此而已。就散文提出的这主义、那流派、新概念而言，关键还是要看写作者的文字内涵，看它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或“难度”，这才是区分优劣的标准。

    记得二十年前曾在《散文》杂志上读过一篇题为《勿拾路边的小花》的文章，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具体的内容也记不大清，但文中的观点，或者说观念，却一直影响着，至今还有很深的印象。还记得这似乎是一篇关于写作、劝告写作者的文字，文章大意是说，在我们生命行程上，路边总会开放一些耀眼的、艳丽的小花，我们不要被这些小花小草迷惑而忘了自已的目标。一个真正的写作者，首先是信仰者，然后才能当好一个坚实者；而坚守者的命运，注定了又是孤独的、寂寞的，甚至于是悲怆与悲绝的。

    王尧在《当今散文，谁在发出真正的声音》中写道：“一个散文写作者必须保持知识分子的思想风度，对沉沦的社会保持警惕，不必剑拔弩张，但潜在的立场不可或缺。有没有这样的立场对散文写作来说是大不相同的。”在这里，写作的立场决定了散文的“高度”。他还说：“我们在现实中的处境，涉及人本的种种困境，而关注人的命运、生存意义和精神家园，是一个具有普遍性的主题，因此，散文可以回到历史、回到乡土、回到童年，但是所有的往回走和往后看，都应当是精神的重建而不是精神的消费”。在这里，所谓的重建或建构正是散文的“难度”所在。

    关天散文的论断，的确还有许许多多，但似乎围绕着散文高度与难度的论述，才是值得引人深思，才是让一个散文写作者值得警醒的。

    其实为文者，是处在一个很悲哀境地的。我在一篇小文中，曾这样感慨：“我知道，这个招牌已完成它的使命，它将要被归于一堆废弃的杂物堆中。突然地，我又想到了我的文字，想到了更多的人——熟悉的或者陌生的文友、所谓的大师们或者写手的许多文字，等待的也许是同样的命运。”

    最后想说的是，流派也罢、主义也罢、概念也罢，都不可能成为精神“教父”的角色，而作为一个散文的“坚守者”、或“信仰者”，也别期望、相信有人会是你的“救世主”。我确信散文是心的河，艺术的流。而“玩”文字的人，终将被文字所“玩弄”。

                                     2008-03-11  金城·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