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张 筱

          潮湿的竖琴

    昨夜，我打了心腔。在心包下面，我看到一抹血的潮红。

    夜竖立起来。梦跟着竖立起来——

    我的心，被月光雕刻成一架潮湿的竖琴！

    谁的纤手，在拨动星子般灿然的弦动？

    那片残雪，赶在黎明前，赶着早春的呼吸消融。

    一丝丝向地下渗入，向草根依偎。

    枯黄的叶子下，是一厥关天冬天的故事……

    这片雪水，还能养活一个春天般的童话吗？

    打开一本诗集，跳跃着阅读——

    心开始起舞，竖琴也咽鸣着一排悲情的音符……

    谁的腮红，暖了对烛的罗帐？

    谁的春霄，旌动了花朵的眼眸！

    指尖，抚摸过潮湿的眼角。抚触着泪珠儿的凉沁。

    你说，我的手像阳光一样温暖，让你的快乐开始奔涌，从每一个毛孔……

    你说，我的笑像春天一样温柔，让你的忧郁失去含蓄，在每一个黑夜——

    我不是一个好的琴手，无法让这架潮湿的竖琴，为你弹拨整个春天。

    雀飞来飞去，高过春天的梦呓。高过酒垆的黄昏。

    红酒的缠绵，泅在寂寞的海边。那一排海浪，是不是你遥远的思念？

    幽幽的萨克斯，无休止地低吟……

    记忆被打开，往事的底片被拽动。

    那只美丽的蝴蝶，在三生石上，徘徊感伤的命运。

    一个手持竹网的人，正踯躇不前，似不忍扑灭如此曼妙的倩影。

    蝴蝶，若不能逃离成为标本的命运，那真是美丽的不幸！

    想像中，我似乎正在成为玻璃房子中，一只蝼蚁标本……

    生命是一把潮湿的竖琴，奏响我的前程——

    而生存的糙手，却一次又一次弹拨出并不和谐的音调……

    那片月光呢？那眸星子呢？

    一种情愫，从柔柔的胸腔滚动而出，为我的生命伴奏！

    总有一种声音无处不在，渗入骨头的思想。

    飘荡，或者漂流——

    擎着信仰的砍刀，切割生命的枝枝蔓蔓。

    其实，只需一片肥厚的叶子，就足以滋养我们一生。

                                  2008-03-12  金城·西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