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蹉跎岁月 |
我们家马上就要面临单独开灶起火做饭了,父母忙着找村里的乡亲们帮助砌灶台,又带我到王家大湾的合作社,买回来了二口大锅及几斤盐,做好安家的最后准备工作。
村里人都是利用晚上时间去加米,怕耽误了白天出工挣工分。乡亲们告诉我,这离十仔铺有十来里地,我没挑过担子走这么远的路,又是夜晚,怕是不行。我表示,不要紧,总是要锻练出来的。说是这样说,我心里也在打鼓。
晚上九点钟,去加米的乡亲们都集中在了村子中央的一块空场地上,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个像铁桶似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小队长每天敲打的出工、收工用的钟。晚上多少还有一点月光,杜幺娘又给我找来了一个手电筒,我就随着乡亲们出发了。
刚出湾子(当地人都把村子叫湾子),路还宽一点,走到山冲中的田间小道上我就傻眼了,二边是水田,隐隐约约像是中间有一条踩踏出来的小路,二只脚恨不得都装不下,幸亏杜幺娘给找了一个手电筒,不然我算是完了,就这样还高一脚底一脚的,总感到没有重心。随着路途的增加,我的肩膀也开始受不了不,不停着换着肩膀挑担子,来减轻肩膀的疼痛。说的容易,真换起来也很费劲,肩上压着,手上拿着,又有一双不听话的腿,眼睛还看不清路,随时都有掉进水田的危险,我的衣服都汗透了。
乡亲们都是挑着100来斤的稻谷,为了照顾我,他们已经走的很慢了,还在路途中休息了二小气。大约在十点半钟,我们到了十仔铺的加工厂。到那我才知道,不是每天晚上都有电,今天算是来对了,不然,遇到停电,再挑回去是常有的事,乡亲们都习惯了。今天也算顺,没有太多的人,我们排了近二个小时的队,总算是把米加工完了。到这我也知道了,如果今后我们家养猪,还要经常到这里来加工猪吃的饮料。
回家的路上,我的肩膀生疼。天也有点阴天,已经看不到什么月光了,像是鬼火的手电筒也开始不争气了,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没有一点亮光了。没办法,人也是逼出来的,我紧跟着乡亲们的担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迈着步子,还是跌了二次跤。一次跌趴在了小路中间,担子压在了脖子上,二边的稻田落差不大,田里因没水灌溉,没有庄稼,加工的米也没撒什么,算是万幸的。第二次的跌跤可惨了,这条冲田有机械抽水,插上了秧。我只知道脚一拌算,人就给甩下了梯田,好在箩筐口都还朝上,歪歪着,还没撒多少,可我二条腿都在水田里,乡亲们把我抓上来,箩筐下边的米都湿了,我的裤腿上,鞋上全是泥。我的眼泪掉下来了,这是我出生以来,15岁,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苦。
总算到家了,父母亲给我打来水,洗了洗,喝了一碗浠粥,这时已是凌晨二点多钟了,父母催我快点睡觉,明天天亮,我们全家就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