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OR丧偶

文/张二年

A.

周茉每次和那个年轻男人上床的时候，拼命的索取，拼命的索取，纵使心已经麻木，还有感官在跳跃，仿佛是身体没有够。其实是心里的口开的太大，不知道拿什么来填充而已。这个年轻男人能给的颤凓在杜琪瑞身上已然感觉不到很久了。

发现杜琪瑞出轨有一段时间了，一直装着云淡风轻的继续过日子，总觉得心里闷着气，需要发泄，这个小男生约见面的时候，从不见网友的她爽快的答应了。这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脸上有阳光的味道，衣服上有肥皂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身体很年轻，需要个成熟的异性去满足，所以一次次的配合着，也从不说累。不像杜琪瑞，来一次就说很累。这个年轻的男人在床上当她珍宝一样，而那个男人嫌弃她如同玻璃渣一样。

已经忘记了第一次看见他钱包里掖着别的女人的照片时的感觉，只是觉得那个女人长的还不如自己，有点挫伤。后来看到一个女人夜半发来缠绵悱恻的信息时，也只是觉得现在还有这等不要脸倒贴的女人而为女性感到悲哀。直到，杜琪瑞彻底承认，亲口说：你不高兴我这样就算了，以后不会再有了。周茉才开始心寒、流泪。

他们结婚十几年了，孩子已经九岁了，不是说婚姻熬到第十几个年头就会稳固了么，为什么还是这样呢？周茉想不通，十几年来，她像个佣工一样，上班赚钱为杜琪瑞分担经济压力，回来养孩子孝顺公婆，两个人从双手空空到现有有车有房，几乎把自己的时间全部拱手奉上了，为姓杜的这家人倾心付出，可是这是什么结果呢？

B．

杜琪瑞不是没感觉到老婆的变化，不跟他唠叨了，也不主动要求跟他做爱了，他一开始觉得挺省心，原本就是应付着的，现在不用应付了，很高兴。可是看到老婆，还经常打扮的精致端庄，心里总也忍不住的犯嘀咕了。这男人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碗吃的差不多即使不想再吃嫌弃了也断断是不肯让别人碰的。

老婆长的不算漂亮，是那种很清纯的样子，不显老。年轻时刚在一起时，也是无穷无尽的觉得在一起的时间太少。N年之后，生完孩子后她身材有些许走样，脸上长了些妊娠斑，但收拾一下带出厅堂也不是脸上没光的那种女人，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太熟悉，没有新鲜感了，需要在外调剂一下，并没有想怎么样。

情人也没有很漂亮，但是有热情如火的嘴唇，和青春妩媚的身体，一开始，只是想玩玩，没想到反而迷上了她的身体，有点欲罢不能，每每和她缠绵过后，想着以后不会再来了，可是她一打电话，听着她能渗出水的说话声音，忍不住又来了，兴许正如大家所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吧。杜琪瑞瞎想着。

周围的朋友也都到了不惑的年纪，也都有茑茑燕燕的私生活，有的也被发妻发现的，但是也是闹了一顿之后便被原谅了，便会接着紧一段松一段的，做好欺瞒工作，继续红红绿绿着。这个男女根本平等不了的社会，还是男性为主的社会规划，所以女性相对还是弱势些，自己心里一开始的愧疚慢慢也变成了有侍无恐。

即便自己走了这一步，但也是没有想过离家的，所以万万是不能忍受妻子出轨的。

C．

周茉越来越觉得自己心态扭曲了，有些走歪的趋势，但是控制不了，就只是想报复？还是身体也能感受到不一样的快乐？不知道，也沉迷于此了，一有空就总会鬼使神差的去找那个小男孩。享受着从头到脚都被小心珍视的感觉。

杜琪瑞说出差了。周茉无从辩认是真是假，或者真假都已不重要了。把孩子送到学校后，回去换了身利索的衣服出门了，这次不是见那个小男生。而是一个女人，在杜琪瑞手机上见过的一个女人，她打来电话说要谈一谈。

见面在一个咖啡厅里。感觉跟当时的感觉一样，长的没有自己好看，只是有股子勾人的狐媚劲儿，挨近了坐，香水味很是呛的慌，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倒是完全不在意，喝了口咖啡，留在那个好看的杯子上一个鲜红的唇印，“喝什么？”“白水”周茉说。“找我什么事？”“我怀孕了，杜琪瑞说会和你离婚娶我的，会给我的孩子和我一个身份，希望你能尽快答应。”对方说。“我能帮你什么呢？看不出来你怀孕。”周茉异常平静。“刚发现，诺，这是诊断书。你能帮我的就是他提出来时你尽快答应。”对方纤细的手指拍到桌子上一张XX医院的B超单，日期是上个星期四。周茉在想：那天下班回来看见杜琪瑞时并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周茉接孩子回家，把孩子安抚睡了，洗了澡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电视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她完全不在意，只是在想白天那场见面。

D．

杜琪瑞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掐灭了一根又点燃一根，此刻仿佛那些尼古丁才能让他稍适舒服。上次跟着妻子出门，看见她和一个小男生去了酒店开了房。他站在房间门外，忍着强烈的怒火没有敲开门去打人。找情人去发泄了一通，情人却告诉他，她怀孕了，要他娶她，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份。真是火上浇油的事啊。

杜琪瑞纠结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对妻子出轨那团怒火越烧越旺，有点想揍人，根本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出轨，妻子的报复行为，反而忽然觉得平日她的端庄和娴静都让他觉得太装逼，原来骨子里是个放荡的J妇。

他此刻恨不得用最低级下流的话去指着她的脸骂她，可是有什么用呢，情人的电话、短信、微信一直在催促，他想着：那就离婚吧，孩子反正也不小了，也能承受这些事情了。他现在想起了他的孩子，却是让孩子去承受接下来的因为他一步走错而要被逼去承受的现实。

他准备上楼摊牌了。他想着，怎么那么倒霉呢，妻子出轨，情人怀孕，所有的噩运都一下子就降临到自己身上了？为什么？转念一想，情人怀孕了，也许是上天看到老婆的不贞容许他换个老婆来持家吧？

E．

杜琪瑞说，我们离婚吧。周茉看了看他，确认没听错，顿时泪如雨下。等自己暂时止住了眼泪，说，给我三天时间，容我想想。杜琪瑞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这么多年了，能没有感情，自己找情人也就是一时玩玩，可是她怎么能，怎么能……让他这么难堪。他说，那你想想吧，我去外面住几天。

周茉没听清他后面说的话，只是觉得这日子真是过的像个笑话，多说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事，他的情人怀孕了，自己也为了报复也身体出轨了。还能怎么样呢？自己抱着孩子自杀？在发现他出轨时日子已经如同形尸走肉一般，现在只是更具体化了，怎么应对？

她打了个电话给妈妈，让妈妈第二天把孩子先接走带一段时间，妈妈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妈妈就说了句，夫妻嗑嗑碰碰那是正常的。她挂了电话，然后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团缩在沙发一角里。

她的恨慢慢弥漫，笼罩的整个屋子。极端地想了一个让人发冷的结果：你不是说要离婚么，我不要这两个字出现在我的身上，只能是丧偶。定了之后她就不再想了，约了杜琪瑞二天后见面，她睡着了。

F．

周茉看着茶几对面的杜琪瑞，问：你是真的要和我离婚么？杜琪瑞见她没有承认错误反而追问自己，就没好气的说：是。

周茉拿出在抱枕下面的水果刀，直接照他小腹插进去了，恨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可怕。杜琪瑞没想到冷不丁的被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人插了一刀，忍不住问：为什么？周茉像疯了一样，看着疼痛倒地的自己付出那么多爱着的人，手上流着他的血，然后一边哭一边说，像在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语：我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你情人的一句话，怀孕了？你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却为了一个其他女人，要和我离婚？我这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丧偶，只有丧偶，听到吗？为了你一个人的错，惩罚了你，我，她，还有两个孩子，你却……

杜琪瑞在一摊血中已经不动了。周茉过去抱住他的脸，继续说，我努力用心的和你过日子，你怎么就不能呢？偏让我这么费心，这下我怎么办呢……

2015.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