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是阴差阳错(小说)

文/天涯

杨木

我在三里屯的酒吧看到小妖的时候，很老套的对她一见钟情，看着她细长的指夹着白沙烟的手着迷，她的侧脸瘦削而轮廓纤巧，人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样有股妖气，那感觉像极了安然养的波斯猫，忽然我会想到她在床上的样子，定妩媚的像《青蛇》里的张曼玉一样。

就在我邪恶的思想着的时候，她向我走过来，说：帅哥，给支烟。她美好的手指就在我脸前，我溜须的给她一根并为她点着。这时才看到她的正脸，很纯情的五官搭配的很娟秀，绯红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长长的吐一口烟雾，在缭绕中对我说，修琪，带小妖回家，好吗？我确定，她醉了。

我的名字不叫修琪，而是杨木，做一个叫安然的女人的地下情人，她的家世不知，却晓得她很有钱。她给我配上豪宅、名车、昂贵的衣饰，还在沙发上养了一只波斯猫。然后带着我参加她的各种酒会，与那些同龄的女人比谁的情人更能出彩，更赚眼球。互不相爱，互相索取，她不限制我的任何，除了在床上，她做王。

小妖

晕眩中大灯下的双人床，我闭着眼睛纠缠着一个男人的身体，年轻而有力的身体，他推开我说，你醉了。我睁开眼睛趴到他身上，紧紧的吸着他的喉，直到他喘息粗重，他终于不在推开我，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感受着他的坚挺进入我的身体最深处，泪水流下来，模糊中他的脸变成了修琪，他说：我爱上你了，从第一眼起，爱上了你。不，他不是修琪，修琪从不对我提及这个字。愤怒让我屈起身体，像个虾米，他紧贴着抱着我，停止动作。

小妖，你怎么啦？蠢男人，这种男人，从来不是修琪的对手，不懂温柔的力道。

我喜欢修琪，一个有钱有味道的老男人，但是他有老婆。爱一个人真的是没有理由的，甚至会盲目，他摸着我的脸微笑着跟我说，用你的方法去吸引照片上这个男人，必要时不惜身体。我没去看照片，只是流出的眼泪滑在他温厚而苍桑的手背，他轻轻的温柔的吻去。

杨木

当我楼着她时，感觉她身体冰凉在颤抖，她应该在哭，在背后抱着她静静的。不想趁人之危的，却不知道刚才的冲动是酒精的怂恿还是真心所愿，总之，我侵犯了她。在她以为我是另一个男人的时候。

今晚安然不来，一周只来一两次，每次侍候她尽兴时，夜已经很深，但无论多晚，她都会离去，从不留宿。我的放肆她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姑息，在她的床上拥着另一个女孩。

看着她熟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我慢慢也意识模糊起来。像是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知道我的钱是怎么来的，而大把在把的扔出门外，妈仍在医院，二十四小时不停歇输氧气，但仍无好转的迹象，如此的年复年。转个镜头，突然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孩再次出现，我叫她，她转脸，竟然是小妖，我跑上去准备跟她说话，却有一只蓝眼睛的小猫跳到她肩上，抓了三条血痕，梦猛然醒来。

发现床单上的梅花，有些怔住。抬头，小妖穿着我的T恤在沙发上抱着安然的波斯猫，臂上真的有被抓到浅浅的痕迹。原来它是通人性的，在护着安然吧。

小妖

我对他说，我要走了。看着他不舍而心疼的眼神，我知道我已经达到了修琪的要求。他真的爱上了我。按照修琪的下一步，不留联系方式，轻轻的走了，轻轻的带着他的心走了。

到门口，他说，小妖，你还会来吗？顿了下，又说，对不起，请原谅我，为我的过错，我愿意接受上帝的处罚。

哎，连它都生气了，不想说话，我自判刑期，一辈子，服刑内容，爱你。瞬间，觉得感动，自从八岁被修琪秘密收养以来，十年了，就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个字。在修琪的世界里，纵使他再温柔的时候，也不会说爱字。被安置的地方离他很远，在一个无人的海边，只有一个老佣人陪着我，他一年来看我几次，仅几次就让我雀跃。一年年，逐渐，发现自己很爱他，很爱他。他却不肯要我。

臂上的伤口有些隐隐的痛，提醒着我什么，那只小猫真是不留情，不过，我如此不介意。杨木，我要走了。

他傻傻的穿着内裤就这样追出来，笨笨的说：你的伤口，你的伤口，我给你上一下药再走。我回头征着，直到街上有人对他围观，他才尴尬的像个小男生样跑回去。在风里，留着我的大笑，在床头，我粘了一个修琪给我的针孔摄像头。

杨木

床上，安然裸露着身体在暧昧的空气里对我说，一会要去一个重要的酒会，要我穿那套她特地带过来的名贵的西服。

我被穿着高贵典雅的安然挽着，众人的目光像很多把小手电筒照在我们的脸上，我杨着脸露着邪邪坏坏的浅笑，这是我的招牌笑容，这样的笑容下，安然在一列年轻阳光帅气的男子中选了我，那年我二十岁。从此，富贵与女人一夜拥有。

走着，走着，一道刺眼的白闪过眼前，回头看见，小妖一袭白裙挽着一个跟我身旁女人年龄相当的老男人，他们手里端着服务员送上来的香槟，她得体的微笑着，温柔却陌生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往前。骤然，我的心好痛，不能呼吸的痛，让我瞬间不顾身边的安然蹲下去，安然没顾我，奔着小妖身边的男人过去，瞪着眼睛，将手里的香槟倒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转头又给了小妖一掌，渐觉她怒气冲冲欲要二掌。

我顾不得一切，跑过去，安然再次抬起的手被那个老男人架在空中，他冷笑着说：够了，安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为了这个而丢脸，在这里，况且她只是我的义女，在律师那里有收养手续的。安然不听解释，不顾形像的吼着，修琪你混蛋，我要和你离婚。原来，他是她的老公，他是小妖嘴里说的修琪。这个时候，按照电视剧情节的套路，我应该拉起小妖或者安然奔跑着离开才对，而我却没有。

小妖

这一幕，很戏剧，却在修琪的掌控之中，他就是要激怒她，要她先提出离婚。他的目的达到了。我的脸火辣辣的疼，看着对面傻掉的杨木，我忽然想笑，笑着笑着泪流满面。捂着脸跑开，这是我此时惟一能做的。

在这里，西服，晚礼，红酒，香槟，都是笑话。张大着嘴巴，像要把我吞掉似的，来晚会之前，在修琪的办公室看到安然和杨木在床上的光碟，看到修琪和律师笑的很挣拧，他们在说着什么家产，什么企业的事儿。

又想起修琪刚才说话时的冷峻，心塞着冰块一样。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一点都不爱我，不爱我。跑着跑着撞倒在一个人的怀里，抬起脸，竟然是杨木。

你在这儿干嘛，看我笑话吗？不，不是，不妖，你听我说，跟我走，跟我走。跟你去哪儿，那个女人的家里？哼，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不爱你啊，我在利用你，他在利用我，可是我无可救药的爱他啊。呜呜……

看着被奚落后他绝望的眼神，我没理，转身跑走。

杨木

可是我也爱你啊，小妖，小妖，小妖。

结局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从富婆到贫穷，只需一夜，安然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从没爱过她。她一下子变的很老，只剩那只猫，一直不停的瞄瞄瞄的叫。

她以前给我除了给家里剩余的的零用足以让我做个小生意，但我的心不在这儿。用尽力气，找遍所有的地方，费时半年，找不到小妖，找不到。一段昏暗、无光、沉沦、堕落、浑浑噩噩的日子。

在我蓬头垢面、胡子拉渣喝着酒的时候，爸，打来电话说，木儿，回来吧，你妈有所好转呢。对，我还有父母要照顾，不能如此下去，回去便只有从此安份。直到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偶然陪爸看新闻，画面里说，有一个年轻女子跳护城河了，好几天没人认亲，都臭了，只是在她身上放着一个名贵的怀表仍旧发着光亮，表里面写着，小妖。连姓都没有，可怜、警醒什么的云云。

听到小妖两个字，泪水无声的掉在米饭里，这个名字，恍若隔了半世，又好像就在昨天梦里，我还抱着她屈成虾米的身体。再听到，已经阴阳两地。

爸看着我，惊慌失措的问，木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我吸了吸鼻子，说，没事，只是这年头太多年轻人不珍惜生命了。爸说，嗯，是呢。爸、妈多亏有你啊，木儿。

END

2009.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