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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积三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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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奇想中,仙风道骨的柏树,非同一般草木,而是从岁月深处幻化的仙者。
每每与其相逢,一脉圣香,扑面而来;虬枝蟠干,顿生无限庄严。苍苍翠叶,腐虫难侵,堂堂气势,穿越流年。那独有的一身仙气,漫地矗天。
天下柏树,惟轩辕为尊,因系始祖,乃为炎黄子孙图腾之柏。
孟秋,过沮水,登桥山,拜谒黄陵始祖。
清史文载,桥山之巅,遍植柏树,数逾六万三千株。经月流年,眼下已逾八万之盛,当年“百里荒原青一点”,而今,轩辕圣界仙一片。沿着轩辕庙下的石阶,我攀向黄陵。山路陡峭,高如天梯。放眼四围,但见株株翠柏,绽放笑魇,枝丫拂动,青叶生烟。岭上的,好似在向你招手;周遭的,依稀与你寒暄。举目远眺,碧染穹苍。倘若扶摇云端,朝下俯瞰,必是柏浪如海,葱绿绵绵……此刻,多想变作一株古柏,列于其间,护佑始祖之灵。其实,每一位炎黄儿女不都是
一株翠柏吗?哪个不都像这柏一样,守卫着黄陵,捍卫着始祖之神圣;同时也像这陵柏一样,沐始祖之慧泽,浴天地之灵气,伴云起云飞,赏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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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柏呈“龙”
突然,一幕奇景映入眼帘。面前的一株古柏上,竟现金灿灿一条“龙”来。那龙头和脖颈,从树罅中探出;布满鳞甲的一截腰身在树干的缝隙游摆:弯曲的尾巴在树枝的另一端扭动着。急忙凑上前去,仔细一瞧,呀,那分明是柏干上,生出的簇簇嫩黄油亮的菌类,但构成的龙形,却煞是生动神奇,栩栩如生。
自古以来,龙与柏就演绎着无穷的神话与传说。相传桥山植柏,始于轩辕黄帝。其乘龙升天之际,仍不忘与植下的柏树一别。于是,驱龙悬停于桥山上空,久久不舍离去。悠忽间,滴滴清泪从云头落下,凝聚于轩辕柏上,化作颗颗硕大的 “御珠”。当我登临山顶,来到轩辕柏前,见那树上果然缀着“御珠”,玄美的故事得以曼妙的佐证。
黄帝升天,系炎黄子孙对始祖的尊崇与祈望,乃成千古美谈。如今,轩辕帝的衣冠冢,静静地安放在蓝天白云之下,已与巍巍桥山融为一体,面对那不朽的巨岳,肃穆之下,油然而生亲切之感。遥想当年,始祖金戈铁马,涿鹿逞雄,纵横捭阖,一统天下。怎能不令我辈引以为自豪?那赫赫功德,煌煌伟业,岂能不激励万世子孙?
仰视仙帝百岁之年植下的那株轩辕柏,令人好不震撼!至今,树龄已逾五千年矣!它连通着华夏民族五千多年之血脉,是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的见证!此乃始祖之种,炎黄子孙之根。且看,它历经五千年燹火雷电,盛衰荣辱,仍蟠干似铜,虬枝如铁,勃勃的苍叶,透着一脉鲜亮的碧翠。葳葳然,蕤蕤然,正是族运兴旺,子孙永昌的象征。
记得壬戌(1982)年夏天,我随影界名士去延安途中拜谒黄陵。曾与翘楚林杉、苏里、白杨等八九前辈友人,手手相牵,合抱轩辕圣柏,耳伏柏干,山风呼呼,依稀听到先祖“咚咚”的心音,人人激奋不已,欲为华夏文明,奉献心力……
三十六年后,再登桥山,不禁想起范仲淹之《祭黄陵》:
高陟桥山上,
关河万里长。
沮流声潺潺,
柏干色苍苍。
山仍巍巍,水亦滔滔,仙柏依旧唱大风,惟友天地两茫茫。人不如柏,寿比人高。当年牵手的翘楚大都已经作古,岂能不叹人生之短!令人得以欣慰的是,他们身后,都为民族留下了可以念及的作品,他们虽不能与仙柏同寿,却不枉为一世炎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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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地伫立黄帝陵前,凝望轩辕圣柏,脑际兀地闪现汉武帝率十八万大军来桥山祭拜黄陵之胜景。尽管朝代更迭,社会变迁,然而,这里香火从未间断,留下无数先贤、领袖、伟人拜谒的身影,皆为中华民族之世代强盛而祈福。抗战期间,谢觉哉先生曾两次来黄陵祭祖,他在诗中留下“扫墓何为”,“不是人穷才念祖”的警句,激励炎黄子孙莫忘国耻,勿忘民族危亡和兴旺之时,都要保持一份戒心,存一份高远,使我中华民族永矗世界民族之林。谢觉哉的浅吟低唱,也许一直都在萦绕着轩辕柏,你瞧,那枝枝叶叶都闪动着宽慰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