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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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模样同平时一样,但他那发烧的脸色,兴奋的凝视着她的眼神,以及他那从衬衫翻领里露出来的柔嫩的脖子,使他显得那样天真无邪。这模样娜塔莎在安德烈身上可从没见到过,她走到他跟前,敏捷而利索的跪下来。
他微微一笑,伸给她一只手。
为了安排这次重逢,托尔斯泰可真是煞费苦心哪。当拿破仑以卑鄙的入侵者身份进入到俄国的心脏,圣城莫斯科已沦亡陷入一片火海,而安德烈生死未卜,这时娜塔莎才如同天使般降落人间,来到安德烈的床前,温顺而羞愧的抬起含泪的双眼。这情景,恰如本雅明《单行道》中所言:“回来吧,我的爱,一切都得到了原谅。”一切也都在一瞬间消融:战争、大火、城亡、国耻、生命、信仰……
安德烈一定沉浸在幸福之中,如同从来没有感受过幸福那样。与战争中面对的死亡不同,这一刻,死亡是那样宁静,那样祥和,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安德烈从中找回对这个世界最初,和最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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