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与一天


分类: 咖啡时光 |
妈妈,为什么我这一生都在漂泊?
妈妈,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如何去爱?
妈妈,为什么我们注定腐烂,却还要在痛苦和欲望之间徘徊,为什么?……
买菜回来的路上,听到熟悉的吉他声,起初以为是哪家店面的喜庆活动,循着音乐走近,却看到一个流浪歌手,携一把吉他,边弹边唱。天已近黑,看不清他的面庞,但听出他想用心歌唱,无奈嗓子已经疲惫到不能将音咬准。身前的地上照例贴着一张告示:四川人,毕业于成都音乐学院,父亲病重,未能尽孝,不得已街头献唱,希望好心人帮助。旁边也照例放着一个装钱的小盒子。因为当时一个人,赶紧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来,往里投时却犹豫了一下,够吗?但手已经伸出,来不及收回。紧接着是一声低的不能再低的“谢谢”,不敢看他眼睛,低头像小偷一样溜走。
不自觉的想起不久前看到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会好吗?”一九一八年十一月七日,梁济出门前问儿子梁漱溟。梁漱溟答:“相信是往好里去的。”梁济叹,能好就好啊。三天后,梁济投湖自尽。
这个世界会好吗?哥本哈根会议结束后,我反复问自己。想以往每次听到身边抱怨社会不公的谈话,总是试图辩解,试图说服别人相信: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至少没有说的那么糟。可每次这种争论过后,又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何以会这样子,一直以来我那么步伐坚定,那么满怀信心,不抱怨,不气馁,保持自律,近来却频频感到失望、乏力,找不到一点安慰,好难过。
而生日,傲慢兄,真是不好意思,已经在几天前就过了,谁也没有通知,难得你记得。你也是差不多这时候吧,祝福你好了。至于我,说起来真是羞愧,每想到又徒增了一岁,如今都二十六岁了,仍一事无成,前途未卜,命运未知,随风飘荡,都不敢再谈年龄和生日的事。
自己给自己买的礼物——《安哲罗普洛斯作品集》,饮鸩止渴啊,打开来,遍地饮泣的哀伤,如今都凝结成了冰坠,含一颗在嘴里,好一阵才能化开,一滴滴渗透到心里,是冷,是暖,片片在坎上。席卷吧,再次席卷,这卑微的耽溺的灵魂,就当是只剩下一天,留给自己这一天,而不再去问:明天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