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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世象写真白眼狼亲情 |
内弟的家离我家只有二十多公里,但直到二十多个小时后,他才吊而郎当地来到我家。我问他为何不安排一个弟妹过来帮忙,舅老爷的回话差点把我噎死:“你家有儿子有媳妇,轮不到我们娘家人来服侍姐姐。”啊,你这是什么话呀?见我板下脸,他又斜着头来了一句:“我不是来送给你训的,你有什么了不起呀,你又比我高那块?”
哎呦,舅老爷竟然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因为我和妻子,在他们身上倾注过许多亲情,世上竟有这种反脸无情的小人啊!
福大中学毕业回家修地球,两年后被生产队指派到海边滩涂垦荒,成天做得灰头土脸的,那时我已与他家成了亲,便找熟人托关系,让他做了个那个大队的保管员,使其成天荡悠着拿公分,人称“江会计”。
后来不知何故他在大队混不下去了,到乡供销社做了个“伙头军”----系着围脖拿着煤铲为职工淘米洗菜点火烧饭,好在时间不长我这个姐夫调到该供销社当管事,他便摇身一变当了供销社棉花收购站结算员,从此胸前挂着钢笔,又成了神气活现的“江会计”,自家卖棉花讨巧不算,还不时帮七舅八姨做做狗屎人情。
“江会计”其实不懂会计,县棉麻公司每年一次全县结算员业务集训,他都考倒数第一,属淘汰对象,幸运的是,姐夫这时已调到县主管部门当领导的秘书,不断地对下边帮“呆舅子”打招呼,别人不好意思把他拿下,也就让他滥竽充数,一直在基层社当“江会计”。
80年代后期,因许多城镇待业青年要安置到供销社,福大没有工作性质,县劳动局不予承认,随时有被单位辞退回家的可能,他耷拉着脑袋又来找姐姐姐夫。亲情难却,我只好自备礼物,帮他找县里找一位大官人写了个批条,这才使他在县劳动局批到了一个“性质”留在单位。
其后,随着姐夫的职级变化,福大的事情也越做越大---棉花收购站主结算、农用物资经营部经理。这一来他更加神气了,打扑克“斗地主”出手大方没日没夜,成了当地一方很有名气的“江地主”。江地主在村里还有十多亩棉田,常年雇人种收坐享渔利,又在供销社做生意赚钱,日子过得挺滋润,狂得晕乎乎的。据说,他不但经常捧着茶杯在农庄上来回度着方步耀武扬威地哼着小曲儿“摆甩”,还隔三差五地对着卡拉ok摇头晃脑地吼得额头上青筋直暴,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福大也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和他姐总是全力相助。
二十岁出头在家当农民时,他被外乡的一辆手扶拖拉机撞断了腿,老实巴交的父母和他一点办法没得,是姐夫出面请公社公安员,到邻乡调查取证软硬兼施,帮他争取到医药费、误工费。
三十岁又患上肺病,本县治不好转百里之外的市里开刀,我和他姐丟下工作去照应了十多天,光自理吃饭住宿的钱就花掉上千元。市二院在他身上切了一块“问题肺片”,叫送市一院化验,那时该市尚未出现“的士”,公交车也很少,我们又不熟悉线路,且借不到自行车,我和他姐只好拎着一撮臭肉,步行了二十多里路去一院送检。治愈回家后,福大欠了一屁股债,姐夫又帮他想办法到单位报销了医药费。
没过几年,福大的妻子骑摩托车被人家汽车撞破了头,县里治不了送市里,在市一院昏迷了一个多星期才抢救过来,姐夫和他姐再次丢下工作,去市医院陪伴了十多天。
近十年来福大折腾得潦倒了,经常张口跟姐姐要衣服、要鞋子,亲情十足的姐姐总是有求必应,千方百计接济,每到逢年过节时还把他当尊菩萨供,即使不在老家也要安排其他人送去一大堆礼物。
应当说,作为兄弟姐妺,我和妻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只是福大对他姐姐如此薄情,我实在想不通,大概只有一个词可以觧释:白眼狼!
搁笔沉思,想那白眼狼乃珍稀动物,难得一见,当发博与网友分享,让大家都长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