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载，哈尔滨的东北农业大学，28名师生因为半年前的一次羊活体动物实验，感染严重的布鲁氏杆菌传染病。笔者在内蒙古牧区插过队、当过赤脚医生，对这种病有所认识。

布鲁氏杆菌病，顾名思义，是由一种杆菌感染而患的疾病。这种病是人畜共患的传染病。以母畜流产、不孕和公畜睾丸炎为特征。发病初期，体温呈波状变化，即由高热到体温低于正常，然后再高热、再低温。“文革”中破“四旧”，一些带洋味儿的病名和药名也在“破立”之列，于是布鲁氏杆菌病就被改叫为“波状热”了——这个名字和病的症状倒是非常贴近的。

牧区的牧民很容易被感染。因为他们经常要和牛羊打交道。在我的印象里，患这种病的牲畜羊多于牛；母羊多于公羊。病羊的明显症状就是流产。病羊的血液和奶都可能被布鲁氏杆菌污染。牧民接触了病羊、早产的死羔，喝了被布鲁氏杆菌污染的奶或吃了被布鲁氏杆菌污染的生肉，都足以致病。我插队的时候，当地牧民还有吃生肉喝生奶的现象。比如牛肉干，就是用生牛肉晒成的。我见过一个老牧民，杀羊的时候，趁热捧起一掬羊血一气喝了下去。大概他认为羊血是补养身体的吧。初春，把挤下的羊初乳——不经加热——放在阴凉处让其自然浓缩，稠化之后叫做“爵克”，放上糖，拌上炒米，特别好吃。我只吃过一口，因为怕感染布鲁氏杆菌病。

女人得了这种病就会流产，特点是一次比一次晚。男人则是睾丸肿大。得病早期用链霉素注射可以治愈。我就治愈过患睾丸炎的男性牧民。这种病很容易被误诊，尤其是在牧区以外、在没有见识过这种病的医院。

如果急性期没有得到有效治疗，进入慢性期后，人的淋巴肿大，关节发炎、疼痛，以至行走艰难，丧失生育能力和劳动能力。牧民又把这种病叫“懒汉病”，意思是这种病人只能吃饭不能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