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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歌谣

(2009-12-23 20:52:18)
标签:

杂谈

分类: 音乐是记忆的黑匣子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还惦记着知青歌谣。吉他,口琴,哀伤的小调,四句,或者六句。
    以我的年纪,本应和别人一样,在后来出版的那几张名为《知青歌谣》、《理想纯度》的CD上,偶然听到一点知青的歌。但命运和我们开了个玩笑,让我们在1986年的时候,和1982年的时光擦身而过——我听到的知青歌谣,还带着知青身上幽暗的温度。
    那是1984年,妈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既然她呆在新疆策勒县政府已经没什么前途,不可能得到重用,她就要赌气回甘肃老家去。我们跟着她,带着一车家具,走了有一万里路那么远,在如今是兰州大学所在地的小镇子上落下了脚,我在那里念了一年小学,又考上了设在郝家营的第二中学。
    每天六点起床,带点干粮,走上大约十里路,才能到学校,其间要经过一座大坡、小镇的街道、一片漆黑的白杨树林、火车站家属区、火车站的十条铁轨、火车站的仓库、化肥厂、有六七里路之遥的麦田间的白土路、两条大河、一个村庄,最后到达山脚下的中学。
    学校和村子一样,都在山下,苍老的房屋之间,有一些树木,多半是白杨和榆树,杏树和果树也有,但那要到春天才能辨别出来。学校里也有白杨,夏天黑绿,秋天金黄,坐在教室的窗前,可以看见白杨树叶子掉下来。学校后面就是望不到边的、北方的荒山,即便站在山头也看不到山的边界在哪里,山上偶然有几片地,种着小麦或者糜子,还有一个空军的兵站,住着几个年轻的兵,天天下山来在村子里走一走,眼睛黑亮亮的,不喜欢说话。山顶上照例会有一棵树,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种上去的,要派什么用场。
    黄昏的时候,落日红得像血,把荒山和河床都染成红色,如果是坐在山头,会非常非常哀伤。兵站的导航灯在那个时候就亮了,荒山在那时候像只卧着的兽,灯给它点上了眼睛。
    村民和当地的同学在唱一些歌,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听到过:“马莲河水向东流,向呀向东流,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站在山岗上,他在默默地思索着,该怎样杀害他的妻子,所以他就默默地思索着,站在那山岗上。”还有很多,都是这样,朴素,哀愁、深沉。我问同学们,这是什么歌,他们告诉我,这些歌,是在村子里插队的知青留下的,他们都会唱,还把歌词抄写在本子上。都非常简单,音乐只有几句,回环往复,填进不同的歌词。还说,如果我早两年到这里来,还可以看见最后一个知青,他在那里一直呆到1982年,“特别老,好象有三十几岁了,老在郝继军家的小卖部里买郝继军他爸卷的五分钱的烟”。
    知青的故事,在那时候,像开了闸一样涌到我面前来,地摊杂志上的知青回忆录、知青复仇故事、知青报告文学、稍后一点的《血色黄昏》。我在荒凉的山脚下的小村子里,听着他们留下来的歌此起彼落,想着他们当年在那里,看着血红的太阳落在看不到边的荒山背后,默默地思索着,关于人的命运的一些事情,我会跟着唱起来:“马莲河水向东流”。到现在也是。“命运”,和“马莲河水向东流”之间,从此有了种奇妙的关联。
    好多年以后,见到了那张《知青歌谣》CD,上面有《新疆的英孜》《哈尔滨姑娘》、《寒风吹破窗户纸》、《思乡的月光》《病患者之歌》、《天涯孤客》、《沈阳知青小调》,只是,惟独不见我那首:“马莲河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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