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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光夫妇自传小说《熊本十年》上:(十)体育无国境

(2009-02-01 08:07:30)
标签:

体育

分类: 连载

晴光夫妇自传小说《熊本十年》上:(十)体育无国境

10、体育无国境 

    2000年,悉尼奥运年。

    2000年2月25日,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

    第四十五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团体半决赛。

    中国对日本,场上比分2:0,中国队领先。第三场,中国刘国正对日本伟关晴光。

    脸上画着五星红旗的鼓手,声势浩大的中国啦啦队。

    他们在唱在笑:“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我欣赏他们善意的幽默,也跟着笑了。在心里说,放心,我们这就回家看看去,并一定会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的。

    这场比赛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中国队太强了,尤其是在本届世乒赛上,状况非常地好,一路打得十分顺手,谁都认为他们又要拿冠军了。

    日本队根本无法抗衡。在年轻气壮、步伐灵活、19岁的刘国正面前,37岁的伟关晴光总显得慢了半拍,既攻不上又防不住。第二局打到后半,有人唱起了《铁道游击队》里的插曲:“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鬼子们虽然被打得魂飞胆丧,但他们在半决赛中,团结奋斗,三位上场队员晴光、松下浩二、田埼俊雄各争得一分,以3:2的接近比分战胜了中国台北队,获得了久违19年的世乒赛团体铜牌,晴光高兴地冲入场地一把抱住拿下最后一分的年轻队员田埼!

    2月27日清晨,吉隆坡机场。

    正好遇上中国乒乓球队。昨天的男子团体决赛惊心动魄,难分难解,结果中国队2:3输给了瑞典队,佩尔森打疯了,一人独拿两分,战胜了孔令辉、刘国梁;瓦尔德内尔则在第一场比赛中先声夺人,从他从未赢过的刘国梁那里抢下一分。

    一夜过去,走过背负着无数先辈的传统荣誉、无数国人的金色期待的中国乒乓明星身边,仍然可以感受到曾经熟悉的太多太浓的凝重…

    尽管许多人,包括我,依旧认为中国队是最强的,如果比赛规则是五人对五人,如果吉隆坡的天气没有这么潮湿…

    决定胜负的,并不仅仅是技术实力,其实,未知和意外,正是竞技体育中的魅力所在。

 

    回到细雨蒙蒙的南宁,又冷又湿,让人提不起精神。

    奶奶早站在湿冷的黑影中,等着我们。

    推开家门,爷爷坐在客厅边的小矮凳上,戴一顶看上去挺暖和的帽子、凑在一只小电炉上取暖。

    他说,因为脚痛、血压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门了。与大半年前相比,似乎精神差了一些。

    十七、八年前,头一回去他家。刚一坐下,便不得不和他儿子一起聆听教导,你看人家,“一举成名天下知”,你们也要争气,也要“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天气暖暖的,在他老人家(其实他那时一点也不老)精神抖擞、一发不可收的诤诤教训中,昏昏欲睡。

    而奶奶在上班之间,还匆匆赶回家来,做东西给我们吃,可能也想趁机看看她儿子带回家来的女孩子。

    十几年过去,在这冷冷的早春,我觉得好想停下总是匆匆的脚步,回首过去的岁月。

    世乒赛后,晴光和田崎的双打,通过了在香港举行的亚洲预选,加上早先获得的单打资格,他可以参加悉尼奥运乒乓球项目中的两项比赛。

    距汉城奥运会,已经相隔12年。

    12年前,是中国选手,12年后,却代表日本。

    这样的例子,有是有,但不会太多。

    需要几十年的努力、运气和缘分。

    寿屋运动部,当然是头一个奥运选手。尽管在经营方面已出现许多问题,但还是表示全力支持,创造最佳条件,让他准备比赛。

    新年一过,他又开始满世界地比赛、训练,难得在家。

    我已十分习惯他不常在家的生活,各忙各的。满以为大家都年富力强,各有忙碌的世界,倒也相安无事。

 

              日记摘选(2000年1月15日)

    晴光昨天下午飞大阪,今天飞英国,和老生田(不知是从几时起,我们在生田的前面,加了个老字)一起,在英国练两周。

    为了奥运会,必须从现在开始作准备。首先是体重和体力问题。这个月要把体重降下来。

    选手生活一下子离我遥远了许多。回想起来,真亏得两年来,能放下一切,重上球场。

    队里乱成一团。女队解散了。

    大石、堤辞职,田尻、取舫元留下来工作,而我的去留则悬而不决。

    “树倒狲猴散”,没有办法,只好一走了之。

    一群无权无势的穷猴,弄了半天,谁也没得个好,真是又可怜又可悲,还有点可笑。还剩下男队那颗树,上面的猴子们,又将会怎样?但愿他们继续得有果子吃。

    今年的目标:

    爸爸,打好奥运会。

    妈妈,料理好一家的起居作息,保持身材,做好美容。

    (这几年,已经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

    嘉嘉,练好乒乓球,学好中文,学校里学习愉快。

 

    奥运会前,寿屋专门开了壮行会。

    乒乓部部长早换了。原来的部长已以早期退职的形式离开寿屋。

    这几年,公司一直在精简人员,早期退职可以得到较多的退职金,符合条件的40岁后半以上的社员,有不少人选择早期退职。

    日本企业的正社员制服,已不再是件终身保险的救生衣。

    寿屋乒乓部的第三任,阪本部长,年轻时是划船运动员,大学时代拿过日本冠军。每次喝过酒,当年拿全日本第一的话题必然出现。

    他虽然年近50,但显得十分年轻,又健谈,卡拉ok又唱得极好。他是和队员混得最熟的一位部长。

    我说,部长你这样能说会道,懂得哄人开心,年轻时一定骗女孩。他听了,并不生气,反还津津有味地,讲一点过去的感情经历给大家听。

    寿屋的壮行会,在他的张罗下,隆重举行。

    熊本县、市官员,日本乒协,他都一一请到,并亲自主持,声情并茂,整个宴会内容丰富、有声有色。

    寿屋的体育后援会,从前几个月开始招慕社员,组织啦啦队到悉尼,为晴光加油。在会上,披露啦啦队的统一服装,大讲到悉尼后的雄伟计划。

    广报部赶制了晴光88年奥运会以来,12年足迹的录像,在宴会接近尾声时放映。

    晴光则表示,努力打好比赛,争取取得好成绩,到时再举行一次盛大的庆功宴。

    这次盛宴,是寿屋最后的一次荣光。

    我们对会社经营一窍不通,只能在回过头来时,才知道,寿屋其实早不是承担得了奥运选手的企业,就连一般的运动部,都已成为负担。

    日本在泡沫经济的时代,公司建立运动部,为提高企业知名度发挥积极的作用。

    随着泡沫经济的崩溃,企业本身的经营状况出现严峻局面,各方面的开支紧缩,运动部每年的活动经费自然是首当其冲,属于割爱一类。

    我们刚来到日本时,日本的乒乓球实业团联赛,男女各有30多队,分三个部来进行,如果预选打不好,连三部的比赛都无法参加。而这十年里,各个企业纷纷脱离联赛团体,剩下已不到当年一半的队伍。

    寿屋的运动部,一直摇摇欲坠,几时宣布“休部”都不足为奇。

    可是,因为有99年的熊本国体,乒乓球成年男子、女子的一部分和成年女子弓道、相扑,都需要寿屋运动部出力。熊本县和相关项目的协会,都需要寿屋的支持。

    到了99年的年底,国体一结束,寿屋乒乓球女队就“休部”了,象一张用过被弃的手纸。

    2000年,又遇上奥运年,彼此都有些碍于情面,迫于情势。所以,公司不宣布“休掉”运动部,我们更不能一走了之。

    也许是因为奥运年,因为晴光再次成为奥运选手的缘故,2000年,令我不断地思索,我们干了二、三十年的体育,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和世上所有的事情一样,体育总不能单纯地、仅仅体现它强身健体的目的。

    有时,它被披上极浓的政治色彩。当年中国十分成功的“乒乓外交”;悉尼奥运上,南北朝鲜的共同入场......

    有时,它又被商业利用。当它的商业价值被提出疑问时,便面临着被废弃的危机。

    我们从小从事乒乓球专业运动,教练天天教导要有事业心,肯吃苦,为国、为本地区争光。父母们,就象晴光的父亲,望子成龙,期待着“一举成名天下知”。

    几十年过去,无论在中国,还是在日本,晴光努力奋斗,依靠体育成名、养家,获得荣誉和收入。

    我的能力和努力不够,在中国过于严峻的竞争环境中,,没能留下令人满意的体育成绩。但现在,还是通过体育,通过乒乓球运动,在异国他乡,为自己赢回自尊,找回自我。

   

    2000年,令我感慨:艺无至境,艺无国境。

    同样,体育无止境,体育也应该无国境。

    代表他国参赛,并不表示不爱祖国。

   

   

 

                  日记摘选

    9月中,去悉尼参观奥运会。

    晴光的男单和男双都进入了决赛的淘汰赛,但抽签实在太差,单打对瓦尔德内尔,双打对王励勤、阎森,一个拿了亚军,一个拿了冠军的地方。先后败下阵来。

  其实前不久的巡回赛中,老韦赢过老瓦,他是个可以在较小比赛中趁机赢他一把的选手,因为他在这些赛事中比较容易犯玩球的毛病。可是一到重大比赛,老瓦总会把技术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也不轻易放松,这时就很难找到他技术和心理上的漏洞了。

  王励勤和阎森的双打,是目前世界上最具实力的一对,王励勤的全面实力球加上阎森刁钻的发球、发球抢攻,中国乒乓球队中又一对一左一右的天然绝佳组合。当年的龙灿、晴光,后来的王涛、吕林都是配合默契的左右搭档。

晴光和田埼组合虽然和晴光龙灿打法同样,可是田埼尽管能打出一些十分高级的意外球,可太喜欢退台,把正胶的快速风格给弄没了,而且和龙灿出神入化的接发球技术相比,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而晴光的步伐、中台对拉实力跟十二年相比,无疑是打过折扣的了。

跟王励勤和阎森打,无论从技术实力和配合默契度上分析,晴光他们没戏。除非是运气好,对方紧张失常,或者抽签能够好一点,对上其他对手。

相隔了十二年的奥运会,在和王励勤阎森握手时结束了。 

辛苦了一年,没有得到或许能好一点的结果,他似乎有些难过。但到了这把年纪,总算能看得淡一点了。神经好象重新搭配了一下,对我颇为热情。

    真是怪了,人的确是一时一变,当年先是暗恋、苦恋,接着是不恋、逃避,接着是伤害和冷战。十几年过去,现在居然好象好回一点。

    反正这夫妻真的不是说能当好,就能当好的活儿。这种感叹绝对不是仅我一人而发,大家都努力吧。(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我一厢情愿的感觉!)

 

    悉尼的风景确实不错,蓝天白云红屋顶,再有蔚蓝的大海。奥运期间聚集了世界各地的人客,悉尼当地人反而都放假跑去外地了,这里成了外国人的天下。

    我们和多年未见的几位广西球队的老友,在明媚的悉尼阳光下,度过了快乐的几天。

    最早时,华人离开家乡,远渡重洋,手中拿着中华菜刀、裁缝剪刀和剃头刀,那是老一辈中国人赖以生存的三件宝物。

    在奥运乒乓球会场,看到有那么多的外国籍原中国乒乓球运动员,代表着不同的国家,作为选手、教练出场或从事有关工作,再联想到自己在熊本打球教球的经历,便不由自主地感叹,除了传统的三件宝,新华侨的手中之宝,真的可以再加上一块乒乓球拍了!

    没人统计过,在海外依靠乒乓球生活的华人有多少,光是我们当年在广西乒乓球队一起共过事的,就有多数散布在世界的各处,美国、法国、意大利、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智利、马来西亚...

    而在日本企业、大学、高校、民间俱乐部打球教球的中国人,不成千也上百,这绝对是中国其它体育项目无法相比的人数。

    靠着一块乒乓球拍,众多的新华侨顽强地生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能够在奥运会场出现的,是其中的出类拔萃。

    更多的,是不能够打到奥运会份上的。

    但从根本上讲,并没有多少不同。

    我们,都凭着一块小小的球拍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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