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在回龙观安了新家,我们一家三口去祝贺乔迁之喜,孩子被那套三居室里风格各异的装修迷住了。盘桓半日不肯走。夜幕降临之后,各种华彩的灯具更让她惊异叔叔阿姨的匠心,干脆留宿一夜,慢慢享受。我们则按计划返回。
从回龙观回到昌平城区,一路看到了不少闪烁的霓虹。永安公园和新开通的南环大桥上彩灯辉耀,激起我无限遐思。难怪孩子迷恋这现代化的物质成果,它本来就如此绚丽啊!
然而,回想自己的孩提时代,在广袤的中国农村,人们面对的是怎样简陋的昭明设施呀——棉线捻成的灯芯,穿过薄铁皮剪成的灯头,插入灌有煤油的旧墨水瓶里,就成了一只土油灯。煤油耗尽了,再添一些;灯芯燃短了,重捻一根。那时的农村,大家都靠这土油灯昭亮。“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的美好生活,是劳累了一天的农村人心中的最大憧憬。
这样的土油灯,一家也就一盏。那时煤油供应紧张,购油还得凭票。长辈们总是等到天黑严了,才舍得点亮土油灯,还把灯芯掐得低低的,生怕多耗油。有时,灯油质量不好,突突冒出黑烟。为了看书写字,我们不顾烟熏,将书本凑近煤油灯,身体稍一动,煤油灯就可能被拖倒,煤油会洒出来。有时妈妈把油灯放在饭桌上,但是饭桌小,孩子多,都靠在桌子上写地方不够,只能靠“包袱剪子锤”来决定先后。好不容易轮到自己靠近灯光,只听“刺溜”一声,接着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谁的头发被煤油灯烧焦了……正写着,煤油灯光越来越小,屋子越发暗下去,多么希望它永远定格在那个地方!把我们家照得通明透亮!
家户如此,集体也一样。生产队尽量减少晚上集体活动,万不得已开会时,村民都抢先报到,抢占靠近煤油灯近的位置,借灯吸锅烟,既简便又省火柴。
上世纪80年代,村里开始挨家扯电线拉电灯。发电机响了,发电了,村里亮起来了,全村人都在电灯底下絮叨发电的事儿,说电灯光比煤油灯光大,不烧手,头碰上去也不会燎头发,老辈子的煤油灯“失宠”了!!
30多年过去,
昔日的油灯杳然难觅踪影,倘若它有知,应该也会为我们的今天喝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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