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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咸:活出自己,还是成为正常人

(2023-06-04 17: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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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阮咸活出自己,还是成为正常人

——《世说新语》人物故事十

邓敏

世说新语,我深深记得阮籍和阮这对父子的一段对话。儿子阮很敬佩自己的父亲,他长大后在风度气质上也的确与父亲很像,所以也想加入阮籍的阵营,成为率性洒脱的人。于是,他向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阮籍却不同意,他说已经入了我们这一流,你不能再这样做了

阮咸是阮籍的侄儿阮浑同辈。言下之意,阮家后代已经有一个不拘礼俗、离经叛道之人儿子不能再学这个样,还是做个循规蹈矩的正常人吧。这是一位父亲的愿望希望儿子能融入社会正轨,做个正常人,平平安安过一生。历史上对阮的评价是弘旷(器量远大没有什么大事,也无出格的言行。看来,如父所愿,他过完了平平常常的一生

虽是阮家小辈却与叔父同样跻身“竹林七贤”并称大小阮这其中有他不拘礼俗纵酒情的缘故也因为他有过人的才华,能跳出当时的社会支配坚持活出自我的那份本真。

当年涛在推荐他出任吏部郎时,就认为阮咸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清心寡欲,什么东西都不能改变他的操守他的意志。他对世事清浊有清醒的认,又有一套自己强大认知系统和精神内所以他做事常常不会被外部事物牵着走不会被外部力量支配比如说大家一起喝酒都用酒杯斟酒他一来呢,就换成大瓮装酒喝,甚至一群猪也来喝他瓮中的酒。阮对此并不在意,直接凑上去与猪一道。其他人看了,自然是面面相觑背后免不了对他的这种不成体统的放荡行为说三道四。阮倒很坦然依然故我也许他将猪兄看成与他一样的自然存在。他可真正意义上达到了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

他有许多在旁人看来很不正常的言行。比如阮氏路北住的都是富人他们到七月初七那一天晒出来的都是华丽贵重的锦绣绸缎。路住的是穷人,阮咸叔父阮籍都住在路南。阮咸也用竹竿挂自己的粗布短裤与路北形成鲜明对比。有人感到奇怪他回答说我不能免俗,姑且也晒晒吧。事实上,他用未能免俗之行来对抗世俗的门第贵贱的偏见

阮咸聪慧过人,善弹琵琶精通音律在音乐上有惊世骇俗之能。有一种叫的乐器,就因而命名。阮虽然对音乐有很高的鉴赏能力被人们称为神解,但从不炫耀也不以此咄咄逼人。反倒是他的才华常常引来别人的嫉妒。同朝为官的荀勖善于辨别音乐的正误,时人赞其为。每到正月初一,殿堂奏乐都由他校准。每次阮咸都能听出其中音律的不协调处但他未直接质疑过荀。可荀还是出于嫉妒,将阮京城。后来有人得了把周尺,就是国家的标准尺用它来校核自己调试的乐器音律,发觉都短了一。他不得不佩服阮的神见识

玩乐器,做事都随着自己的心性,不会为外物所累出神入化,那是音乐能给自己带来超脱尘俗的逍遥,不为来换五斗米。他做人也不会用固定的框框束缚住自己从不按现成的剧本或套路去走。年轻的时候,他与姑姑家的鲜卑族婢女通。婢女要随姑姑迁到远方去了正在居母丧期间的阮咸,听到此消息,二话没说就借了客人的驴,穿着服去追赶。最后,他与婢女二人共骑一驴回来。众人责备他,阮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不能丢掉。这个婢女就是阮的母亲。阮咸虽然放浪形骸,无礼教,但其行事光明磊落,大大方方承认和承担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比一两千年后剧作家曹禺笔下道貌然的周朴园话剧雷雨中的贵公子与侍女相爱,因母亲反对抛弃自己的爱人和小儿子另娶他人三十年后仍不敢公开自己与侍女的关系,甚至逼迫他们母子俩永不再踏入周公馆半步更坦荡,更勇敢,更令人敬佩

从不按外在的支配力去生活不是别人怎么做,自己就得怎么做而是能跳出既定的社会规范,活出自我的一个人。这是需要有极强大的内在精神的支撑的。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掌控自己的内心才能在多大程度上支配外部事物,掌握生命的主动权,活成自己。

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阮谦让不争淡泊寡欲,志向高远,官至太子舍人丞相王导所尊崇,是竹林七贤后辈中最优秀的。小儿子阮孚疏狂闲放,不为世俗所累阮咸饮酒是饮酒史上“兖州八伯”之一

喜欢木,常为木屐擦洗涂蜡。有人看到他一边火化蜡擦拭木屐,一边叹息道也不知一生能穿木屐!神色安闲畅达。

虽穿不了几双木屐,一生不了几把,但一生有所寄托,活得明白晓畅,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也不枉此生

 

附:

《世说新语》赏誉12

山公举阮咸为吏部郎,目曰:“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

【译文】

山涛推荐阮咸出任吏部郎,评价阮咸说:“清心寡欲,万事万物都无法改变他的内心。”

《世说新语》赏誉29

林下诸贤,各有俊才子:籍子浑,器量弘旷;康子绍,清远雅正;涛子简,疏通高素;咸子瞻,虚夷有远志;瞻弟孚,爽朗多所遗;秀子纯、悌,并令淑有清流;戎子万子,有大成之风,苗而不秀;唯伶子无闻。凡此诸子,唯瞻为冠,绍、简亦见重当世。

【译文】

“竹林七贤”,各自的儿子都是俊杰才子:阮籍的儿子阮浑,器量弘达阔朗;嵇康的儿子嵇绍,清洁高雅,正直远大;山涛的儿子山简,生性洒脱素雅;阮咸的儿子阮瞻,虚心谦逊,志向宏远;阮瞻的弟弟阮孚,豁达爽朗,不为俗世所累;向秀的儿子向纯、向悌,都是温良恭俭,洁身自好的清流名士;王戎的儿子王万子,有成大事的风度,可惜早逝;唯独刘伶的儿子默默无闻。在这些人之中,唯独阮瞻超过其余人,可以居首位,嵇绍和山简在当时也很受看重。

《世说新语》赏誉104

世目谢尚为令达,阮遥集云:“清畅似达。”或云:“尚自然令上。”

【译文】

世人评价谢尚高雅豁达,阮孚说:“清新舒畅,接近豁达。”也有人说:“谢尚是自然优雅,品质上佳。”

《世说新语》术解1

荀勖善解音声,时论谓之暗解。遂调律吕,正雅乐。每至正会,殿庭作乐,自调宫商,无不谐韵。阮咸妙赏,时谓神解。每公会作乐,而心谓之不调。既无一言直勖,意忌之,遂出阮为始平太守。后有一田父耕于野,得周时玉尺,便是天下正尺。荀试以校己所治钟鼓、金石、丝竹,皆觉短一黍,于是伏阮神识。

【译文】

荀勖善于辨别乐音正误,当时人们称他为“暗解”,就由他来调整音律,校正雅乐。每到正月初一举行朝贺礼时,宫殿上要演奏音乐,就让他亲自调整五音,全部都和谐动听。阮咸非常能够把握乐音,当时人认为他是“神解”。每逢官府集会演奏音乐,他心里都认为不够协调。他虽然没有提一点意见来纠正荀勖,但荀勖心里顾忌他,到底还是把他调出京城去做始平太守。后来有一个农民在地里干活时得到了一把周代玉尺,就是国家的标准尺。荀勖试着用它来校对自己所调试的各种乐器的律管,都较标准尺短了一粒黄米的长度,于是才佩服阮咸识见高超。

《世说新语》任诞1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亚之。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琊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译文】

陈留郡阮籍、谯国嵇康、河内郡山涛,三个人年纪相仿,嵇康比他们稍微年轻一点。参与他们这个朋友团体的还有:沛国刘伶、陈留郡阮咸、河内郡向秀、琅琊郡王戎。七个人经常在竹林中聚会,十分畅快地饮酒作乐,所以世人称他们为“竹林七贤”。

《世说新语》任诞10

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裈于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译文】

阮咸、步兵校尉阮籍住在路南,阮姓的其他人住在路北;路北的阮家都很富,路南的阮家都很穷。七月七日那天,路北的阮家晒了很多衣服,都是绫罗绸缎;阮咸用竹竿挂起一条粗布短裤晒在院子里。有人觉得奇怪,他回答说:“我还不能免除世俗之情,就也学学样子吧!”

《世说新语》任诞12

诸阮皆能饮酒,仲容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围坐相向大酌。时有群猪来饮,直接去上,便共饮之。

【译文】

阮氏一族的人都很能喝酒,阮咸来到族人中聚会,就不再用普通的杯子倒酒喝,换成用大酒瓮装酒,众人围成一个圆圈,面对面大喝一通。当时有一群猪也来喝酒,他们把上面那层被猪喝过的酒撇掉,就又一起喝起来。

《世说新语》任诞13

阮浑长成,风气韵度似父,亦欲作达。步兵曰:“仲容已预之,卿不得复尔!”

【译文】

阮浑字长成,风采气度很像父亲,也想学做豁达之人。他父亲阮籍对他说:“阮咸已经加入我们了,你不能再这样做了!”

《世说新语》任诞15

阮仲容先幸姑家鲜卑婢。及居母丧,姑当远移,初云当留婢,既发,定将去。仲容借客驴,著重服自追之,累骑而返。曰:“人种不可失。”即遥集之母也。

【译文】

阮咸很早就宠幸过姑姑家的鲜卑族婢女。在给母亲守孝期间,他姑姑要迁到远处,起初说要留下这个婢女给他,启程之后,还是把人带走了。阮咸知道后,借了客人的驴,穿着孝服亲自去追那个婢女,之后两人一起骑着驴回来。阮咸说:“人种不能失去。”这个婢女就是阮孚的母亲。

《世说新语》品藻20

王丞相云:“顷下论以我比安期、千里,亦推此二人。唯共推太尉,此君特秀。”

【译文】

王导说:“目前评价者把我和王承、阮瞻并列,我也尊重这两个人。我只希望众人共同推崇王衍,因为这个人风华绝代。”

《世说新语》轻诋6”

王丞相轻蔡公,曰:“我与安期、千里共游洛水边,何处闻有蔡充儿?”

【译文】

王导轻视蔡谟,说:“我和王承、阮瞻一道在洛水之滨游玩时,哪里听说过什么蔡充的儿子呢?”

《世说新语》文学76

郭景纯诗云:“林无静树,川无停流。”阮孚云:“泓峥萧瑟,实不可言。每读此文,辄觉神超形越。”

【译文】

郭璞的诗中写道:“林无静树,川无停流。”阮孚评价说:“川流汹涌,风声瑟瑟,确实无法言传。每次读到这首诗,都觉得心神超凡脱俗。”

《世说新语》雅量15

祖士少好财,阮遥集好屐,并恒自经营。同是一累,而未判其得失。人有诣祖,见料视财物;客至,屏当未尽,余两小簏,著背后,倾身障之,意未能平。或有诣阮,见自吹火蜡屐,因叹曰:“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神色闲畅。于是胜负始分。

【译文】

祖约喜好收集财物,阮孚喜好收集木屐,二者都是亲自打理自己的收藏。这两种喜好看起来差不多,所以人们也无从判断高下之分。有人去祖约家中,恰逢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财物,一看到客人来,自己的财物还没整理完,还有两个小箱子,被祖约放到了身后挡住了,就侧着身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有人到阮孚家中拜访,看到他在给自己的木屐点火打蜡,还感叹着:“这辈子剩下的时间不知还能穿几双木屐呀!”神色悠闲豁达。由此,人们有了高下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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