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中央专案组,专案人员拿了出事现场的照片给我们看,我觉得那一片沙漠地形很熟,似曾在哪见过,回想起这个梦,竟与林家父子最终的归宿吻合,真不知道如何解释。小时候,父亲病危前一段时间,我见到他身边有东西,幼小的心灵被阴暗的笼罩着,怕大人斥骂不敢说,现在人长大了还遇这类怪事。
昏昏沉沉地到了离别南京的第四天,团里派了一部车静悄悄地将我送到火车站,全团都在郊区营地,没人知道我走。
火车启动时,我憋了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望着母亲哭起来。母亲十分不舍,再三叮咛:“多来信,想家就回来看看。我有空一定会去看你。”
我哭得更伤心,这火车转一转,从此命运不再由我支配,我已失去了自主,“侯门深似海”,一入皇苑禁地,不知何年何月在何种情况下才能重返故乡。
改行学医
6月初的南方花团锦簇,油菜花、荞麦花、萝卜花、紫云英、槐花等等处处盛开。每到这个季节,我都跟兄弟们到田野里放蜂采蜜,上山采茶,摘蘑菇木耳。从车窗看着一片片田野快速往后逝去,我的心好似一点一点被削去,空旷、孤寂与恐惧的感觉随着车轮的前进越来越深,我面临实际的威胁越来越近,如何处置?该怎么办?北京虽然有许多熟悉的长辈,但我不会再有自由,不可能得到他们帮忙。我将独立面对一切。
6月4日下午我到达北京,某某与吴秘书已在站台等候。见面无语,某某精神上略显出尴尬。上了车,某某微叹:说我瘦了,为何剪掉头发。她说话很小心,双方心中都有“病”,这话说多了也乏味。一路无语到了东郊七机部招待所。
我单独住二楼,两边走道封死,走廊上放一张乒乓球桌供我活动,一天三餐由招待所所长负责送上来,服务员及闲杂人等不得上楼。
某某安置妥当后又交代我:“不要到外面去,随时会有人来看你,需要什么告诉所长,他会替你办。”我知道自己又进入软禁状态。
某某以“商量”的口气对我说:“今后你不能再搞文艺工作。我们考虑你改行学医,今后不管做什么,掌握一些医学知识很有用。很多首长的夫人都学过医,鲁迅的夫人许广平也懂医,照顾起来方便。”她见我无什么表示,又接着说:“现在有三个地方供你选择,一个是总后的七医大,在重庆,太远;一个是河北石家庄护士学校;还有一个就在北京301医院医训班,你看哪个好?选择一个。”
我未料到此生还有机会重履父亲遗愿,也未料到她根本不提林立果之事,喜悦下感到有了一线暂时摆脱的希望,我很快答复道:“既然学医,就要正规,我想去重庆七医大或者石家庄护校。”这两个单位的学制起码在三年以上才可毕业,我便可以既学到技术又可躲避三年。
某某不禁又笑又叹,指着我说:“就知道你会这样。重庆和石家庄离北京太远,照顾你不方便。301医训班不错,就在北京,你和立果接触也方便,不接触怎么培养感情呢?”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