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把我的老师折腾得够呛,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也成为学生的老师,不停地受到学生的折腾。二十多年前我读书的那些日子,调皮捣蛋的功夫炉火纯青,父亲也因此经常亲自“光临”学校,接受班主任老师的“隆重接见”,好在我那个时候成绩一直很好,这让老师又爱又恨,终不至于把我驱逐出境。
回忆几件读书时的“糗事儿”,也回味那个年代简单快乐的日子,说实话,我真怀念那样的日子。
我读小学的时候,条件比较艰苦,每张课桌通常要坐三个同学,为了防止上课的时候讲话,老师们通常把男女同学编在一桌,对于特别调皮的男生,周围会安排一大堆女生,以此截断与其他男生的联系。很不幸,读小学那段日子,我就经常享受到老师的这种特殊待遇。我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这让我在上课的时候不得不“老实”了很多。
我们那个年代,读小学的时候,通常要在桌子上画上一条线,这就是著名的“三八线”。谁的东西超过了这条线,很可能被对方扔到桌子下面,谁的手臂超过了这条线,很可能被对方撞击。这条细细的“三八线”成为我们那个年代鲜明的印记,围绕这条线闹出不少趣事儿。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的同桌换了好几个女同学,每个女同学在三八线面前都得让我一步。后来,班上新转来了一个女生,是城里面转来的,会说普通话,读书的声音非常好听,这对我们来说是件不得了的事情。每次语文课她都要单独朗读课文,语文老师对她喜欢得不得了,宠爱有加。不过,即便如此,在围绕那条“三八线”的斗争,我依然不会做出丝毫退步。一次上课的时候,她的手臂又越过了三八线,我用手肘狠狠一推,她整个人都差不多向右边倒下去。我得意之际,她竟然不动身色,坐好了继续听老师讲课。自从她转到我们班上后,我的语文成绩就受到威胁,在此以前,我的语文成绩一直是最好的,她来之后,我感到自己第一的位置有些悬了,这样的威胁让我更对她“怀恨在心”。
没想到第二天我就领教了这个城里女孩的厉害。上数学课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手臂又超过三八线,占据了我的领土,我又准备用手臂部去压她的手臂,就在我的手下压下去的时候,她的手臂快速地闪开了,我的手臂重重砸在桌子上,不对,我感觉到非常疼痛,显然不是砸在桌子上,抬起手臂一看,天,我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颗图钉,她居然在自己的手臂下放了一颗图钉,等着我砸下去!
“哎哟”一声,我喊了出来了,正在板书的数学老师转过身过,瞪大眼睛看着我,“你叫什么叫?”我很怕数学老师,“老师,她在桌子上放了颗图钉,钉到我肉里去了。”我说。
全班同学都哗啦啦地笑了,同桌的女生也捂着嘴笑了,那幅得意样,让我倍感窝囊。这次我是真的遇到对手了,我想。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上语文课的时候,老师叫我们把书反过来盖到桌子上,大家一起背诵课文,这个时候,她不小心把书推到我这边来了,机不可失,我用削铅笔的小刀把她的书超出三八线的部分给裁掉了。过一会儿她发现了,没想到她发现之后的反应那样猛烈,“老师,老师,他把我的书划破了!”她竟然哭了起来,那个年代,爱学习的人都非常爱惜书的,每本书都有牛皮纸包得好好的,加沾点污迹都会感到心痛,更何况被我用刀划破了。她当场站起来向老师哭诉,结果可想而知,我很自觉地站在教室后面,这是我经常接受的一种处罚方式。
放学后,语文老师把我们俩都叫到办公室,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以为我一定会挨老师一阵狂批,但老师没有这样做。二十多年了,老师讲过什么话我已经不记得了,但自从那件事情后,我和同桌的女生开始了和平共处的日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回想起关于“三八线”的斗争故事,让人回味,童年的不谙世事,那些纯真的矛盾,那些幼稚的冲突,成为我们求学路上浓厚醇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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