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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二)

(2006-04-28 23:52:06)
分类: 生活
 蒲公英:走在春天的山道上,常常会有点点飞絮若有似无地从眼前飘过,那便是蒲公英的种子了。其实蒲公英几乎四季都有,去年十二月寒梅初绽时,我还看到过它们金黄的花朵,在山脚下灿然地匝地开放着。正如冰心所说的“真不知这平凡的草卉,竟与梅菊一样的耐寒”。蒲公英总是把自己的明天交给了风,便作随遇而安的快乐旅行。那种乐天的气质,让人想到刘伶的“死便埋我”。我常常会忍不住要伸手去接住它们 ,一边想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一边再轻轻地将它们一口气吹出去。我知道如果我握住它们,它们便会在我手中失去生命;我知道我无权主宰这些弱小而顽强的生命;我知道我有责任放飞它们,如放飞自己的爱,让它们可以在尘埃里也开出花来;我知道在某一天某一个地方,一定会有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花,它的种子曾经在我掌心停留过。我常常会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开心地偷偷笑出声来。
    
    野蔷薇:称它们是山里的野孩子一点也不为过。春天的山里,到处都可以看到野蔷薇的身影。山脚下,树丛上,沟渠里,一团团,一簇簇,一堆堆,全是那白瓣黄蕊的花儿,分不出哪朵是哪朵,只是那花团锦簇的热闹,似那山野孩子银铃般得意的笑声。很少能找到它们的花苞,仿佛是孩子们事先都约好了似的,一夜间便一齐扎着堆儿盛开了。整个春天的喧闹都该是它们带来的。纯净的花朵一大堆一大堆地开在新绿的山里,在春日的暖阳下,洁白胜雪,散发着温暖而浓烈的甜香。那些充满活力的花儿却总能薰得路上行人软糯得直想昏昏欲睡。最为壮观的是,曾见过一大片野蔷薇竟开在一处不毛的石壁上,雪白的花团在浓绿的枝叶牵引下,如瀑布般倒挂下来,底下正有清澈见底的涧水潺潺流过。在惊叹野蔷薇地生命力的同时,又让人不由得想象花儿凋零时,花瓣在暖风里雪片似飞落水中的情景,难以抑制地生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慨。
    
    金银花:细长袅袅的花朵,一对对安静娇柔地爬满了柔软的藤蔓,那藤蔓每到最嫩的头上便会打一个半个婉转的圈儿。黄色的,白色的花朵不分彼此,在一根藤蔓上互相映照着,所以被称为“金银花”。极富贵的名字,却是极纤巧清丽的样子。那花的香味也是极清雅细致的,不放在鼻子底下嗅几乎不能察觉其特别的清香。金银花可以入药,有清凉解毒的作用。山上每年都有很多的金银花盛开,从春天可以一直开到夏天,但从不见有人采摘,只任它们在山中自生自灭,觉得非常可惜。我们便常常去采一些来泡茶。记得第一次还闹过一次大笑话。那时看到同事们采来金银花烘干了泡茶喝,自己也好奇地心动,便也去仿效而为。但当我一身大汗地将一包刚采来的新鲜金银花得意地显摆出来时,竟将同事一个个生生地笑弯了腰。原来金银花是要采那些未开的花苞,而我采的每一朵都已经开了个十足,当时我真恨不得可以就地裂开一条缝来,好一头钻进去等同事笑够了再出来。又是金花银花的季节了,好想赶在盛开之前采一些回来,烘干了泡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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