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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山里,除了满目的新绿,便是各色的花儿了。如果说那绿色代表一种岁月永恒的静默,那么这些花儿便是生命瞬间的张扬了。如果说绿色是那些绚烂生命的背景和依托,那么这些花儿也许就是久藏于绿色深处的理想与激情,却在春天里一挥而就,如舞者的足尖,如诗人的指尖。
映山红:初识映山红,是在三十年前的电影《闪闪的红星》。“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那深情柔美的女声回响在火一样的山坡上,掩映其中的还有一张男童至纯的圆脸。十多年前当我第一次真正见到映山红时,才明白了艺术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道理。原来真正的映山红更像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在新绿的山坡上一丛丛热烈地燃烧着,并不会开成整坡的鲜红似火。而且映山红不仅仅有火红色,还有明媚的粉紫色。那一年我记不得折了多少映山红回家。只记得当我在家门口打开那辆藏青色普桑的行李箱时,母亲就笑我:“做了山里人,就只知道打一捆柴回家了。”不过,那一年,倒是有很多邻居欢天喜地地瓜分了那捆山里打来的柴。记得有人告诉过我,映山红是可以吃的,但我始终没有去尝过。而现在,我更多的是隔着窗子看它们了。
紫藤花:我爱这个花名。记得季羡林有一篇散文《幽径悲剧》,写的就是紫藤花。作者对此花一往情深的样子,读得我心里也生出很多的感动;还记得有一个电视剧叫《紫藤花园》,不过我从没看过,那个剧名有总庭院深深的感觉,让人想起琼瑶。但是真正的紫藤花我并不喜欢。正如很多时候,我可以喜欢一个人的名字,但并不喜欢拥有这个名字的人。春天的山里,到处可以见到一串串的紫藤花挂满了树梢,就像那些成串的花儿本来就该在树上开出来的一样。但是每每看到紫藤花,心里便会产生许多莫名的忧伤。我为什么每次看到它们就想起“拣尽寒枝不肯栖”这一句话呢?那暗淡的紫色,虽然开得那样的繁盛,却仍然显得那样的冷寂、凄凉而又孤傲,总让我想起那些白发的宫女,深闺的怨妇。
雀梅:注意到这种白色丝状花,已经很多年了,但知道它的名字叫“雀梅”才是今年春天的事。我想不通它为什么会得这样一个名字。至少从花形的表面看上去与“雀”和“梅”并无多大联系。这是一种开在树上的很细碎又很繁密的白色碎丝状小花。花朵大概是与叶片同时长出的吧,细碎的花丝把每一根的枝条都缀得满满的,直把新长的绿叶都给挡住了,所以远望时,整棵树看上去都似白雪茸茸的,近观时才见花丝下有细细的绿叶衬着,而且那花是十二分的清香馥郁,似乎与梅花的气息相似,也许正因如此才得了“雀梅”这个名吧。那花儿虽然开得繁密却独具一种沉静秀雅的气质,也许还有着冷冷的清丽和不露锋芒的华美,如出自名门的闺秀,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的。